这的确是少年郁凛做得出来的事。
她问:“倘若此处真是七鹤岛,那定然也有离开的法子吧?”
“虽还不知来此处的缘故,但不妨先找到书院。我记得当日书院的山长为云真仙君,若找到他,应有离开的法子。”
郁凛朝正北方望去。
一片摇曳的绿意当中,隐约可见一点尖塔的白——那是书院用于供奉灵牌的仙塔,凡渡劫失败的修士,灵牌皆在其中。
“要去那什么书院?”
一直没说话的程潘言突然哆嗦着开口,着急忙慌地凑至他们身前,并不时瞟一眼仅剩一半身子的赵远植。
“我也去!与你们一起去!”
连漾看向胥玉游:“胥道友,不如与我们一起吧。”
听她唤了声“胥道友”,郁凛眼睫稍颤,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胥玉游。
胥玉游:“眼下只有这法子了——现在就走吗?”
连漾道:“尚还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来的这儿,自然是尽快为好。”
“我知道了,先等我一下。”
胥玉游将身一转,看向地上那半截身子。
那魔物的涎水大抵有腐蚀作用,赵远植的半截尸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萎缩。
她盯了半晌,忽走过去,从那尸体的腰间捞起一块木牌。
那木牌上刻有“赵远植”三字,牌子边沿溅了些血。
她从衣摆上撕了块布下来,将牌子上的血擦干净了,再才把牌子装进储物囊里。
“走吧。”她转身道。
***
一行五人朝正北方向走去,行至中途,忽有流水声入耳。
那声响微弱,又经密林一压,显得格外沉闷。
程潘言早已累极,他听见那流水声,便不愿挪步了。
“诶——”他停下,佝偻着身去捶发酸的腿,“能不能歇会儿?那处有水,刚好找些水喝。”
郁凛走在最前面,闻言,他停下扫视一圈。
他无须进食,但跟在身后的,除了那述戈瞧不出修为,其余三人皆未辟谷。
他们已走了小半时辰,这浮岛上又格外炎热,累是自然。
“那便在此处歇会儿吧。”郁凛道,“歇息两刻再走。虽累些,但最好在天黑前赶到书院。”
程潘言问:“还要走多久啊?这路瞧着也没个尽头。”
“至多两个时辰。”郁凛语气平淡,“若走得快,傍晚时分能到。”
“这么久?”程潘言为难地拧起眉,咕哝了句,“那不得把腿走断。”
他朝那沉闷的水声处望去。
“那我去取点水。”
他早已累得口干舌燥,三两下便拨开树叶,可行至那溪流时,他却停下不动了。
胥玉游就随在他身后,见他迟迟没有多余动作,不由问:“程师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