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戈答应了不叫旁人看见,便果真走得隐蔽。
整整三天,若不是他夜里时常出来朝她讨个亲近,连漾倒还以为他没跟着了。
几人一直朝着东走,到第四天的早上,终于望见了一座白玉鹤像。
“连漾,快看,那儿!崖上是白玉鹤像!”
胥玉游指着那白玉鹤像,原本疲惫的神色顿时变得松缓许多。
“那儿是不是就是七鹤崖?”
连漾看见,也大松一气。
“应当是了。”
他们走得慢,比原计划晚到了近两天。
胥玉游神情兴奋:“现下找到阵眼,我们就能离岛了吗?”
前几日他们商量过,若在正月二十七或二月初七,往阵眼处施放同样强度的灵力,说不定能短暂打开阵门。
“尚不一定。”连漾盯着那白玉鹤像,“以我们的修为,再加上带的灵石,最多能尝试着打开灵力最低的那处阵眼。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哪处阵眼的灵力最为薄弱。”
“那先上去瞧瞧?”胥玉游捶着腿,“太累了——若到了阵眼处,可暂且歇息半天吗?”
连漾道:“阵眼旁灵力强度高,已是最安全的歇息地了。”
“那便好!”胥玉游抬眼望向走在最前面的两人。
述星倒还好,虽有腿疾,但有灵力支撑,一路走来也算顺畅。
只不过他性子太阴沉,从不与人讲话,相处起来挺没意思,也不知连漾是如何与他待下去的。
至于管衡么……
她视线一移,落在管衡身上。
不过三四天,他就瘦了许多。
他身上魔毒未清,那伤就总不见好。
述星帮他换药时,她在旁边看见过几回,腐黑的肉下露出森森白骨,连血都淌成了黑色,瞧着很是渗人。
但他闷声不吭,无论是换药还是赶路,总一副温和神情。
若不是他在夜里常发出痛吟梦呓,她真以为他感觉不到痛了。
譬如眼下,他仅能拄着木棍,方才勉强能走路。
但他对自己十分苛待,从不见他放慢速度。
反倒是那把断了的佩剑,被他当宝贝似的收在了储物囊中,每晚都要取出来,拿软布精心擦拭一番。
胥玉游不理解他对那剑的感情,也无心过问,只能当作没看见。
“胥道友?”见她迟迟没动,连漾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胥玉游追上她,走在她身旁,“我仔细想过,可以做一样灵器,专拿来探查阵法灵力的高低。如此,便能一眼瞧出这几处阵眼,哪处的灵力最为薄弱了。”
“真的?这倒是新奇。”连漾对她的想法极感兴趣,“若做这样的灵器,需要多久?”
胥玉游最喜欢与她讲这些,一是她爱听,二是她总能理解她的意思。
“这几日我一直在尝试,我们平常不是用探灵诀来判断修士的灵力高低吗。我就在想能不能将探灵诀用在阵法这样的死物上,不过目前也只有这么一个模糊的思路。”
连漾仔细想过,说:“我觉得可以。探灵诀是以修士的灵力运转为依据,来判断对方灵力高低。而寻常死物,比如灵核这些,仅能起个储蓄灵力的作用,没有灵息波动,所以没办法使用这诀法。但阵眼在被催动时,也会有灵力起伏,若抓准这点,指不定能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