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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是在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底。
地面寒冷刺骨,但连漾无暇顾及于此。
她闭着眼缓了许久,才慢吞吞爬起。
被吞进那缝隙后,她就施了诀法,若非如此,恐怕她和管衡早就摔成碎泥了。
但即便这样,她浑身也仍旧疼得厉害。
连漾从储物囊中取出一枚夜明珠,终于瞧清了周围光景。
四周与常见的洞穴没有多大区别,宽敞、阴冷,往左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右方则蓄着幽绿深潭。
她又高举起那珠子,看向头顶——
但顶上的石壁完全闭合,根本瞧不出丝毫缝隙的痕迹。
而那通道虽长,却也是条死路。
总而言之,这完全是一处被封死的洞穴,找不到任何出去的路。
连漾摸索一阵,索性暂且放弃,转而去查看管衡的情况。
她盘腿坐在管衡身边,手握夜明珠,凑近了去瞧他。
他仍没醒,但脸色较之前已有所好转。
正当她犹豫着是否该叫醒他的时候,背上的子刃忽轻振了番。
连漾左右打量几眼,最终挑定了那狭长通道。
等走至通道尽头,她才取下剑。
施了凝影诀后,陡起的星点银芒在这昏暗洞穴里格外显眼。
“扶鹤。”连漾看着身前逐渐显形的高大身影,“有什么事吗?”
“有一些事要问你。”
扶鹤并未急着问她,而是望了眼四周。
“你在七鹤岛上?”
连漾懵了。
“你怎么知道?”
扶鹤的记忆已很模糊了,他思忖许久,才缓声道:“当日修筑此岛时,似有人来问过我。那主阵眼内封印的符箓,为我所写。”
连漾想起那日在七鹤书院里,程潘言只是碰了下那白玉鹤像,就险些叫他们丧了命。
“难怪……”她顿了顿,“若早知道,上岛的第一天就该叫你出来。”
这几日她忙于赶路,身边又有人,她便没与扶鹤联系过。
扶鹤看她半晌,忽道:“岛上的人去了何处?”
“出了点意外。”连漾说,“听说有修士擅自将灵脉融入一只魔物体内,但那魔物似乎会蛊惑人的神志。书院的云真仙君暂且将那魔物封在了阵法中,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原说是一月后毁岛,可现下算起来,已不足二十天了。”
扶鹤神情冷淡:“那修士当处极刑——你又是如何到了此处。”
“不知道。”连漾摇头,“就是……那日我刚下马车,周身便拢来了黑罩子一样的东西,那罩子消失后,我就到这儿了。我猜,兴许是那魔物捣的鬼。”
“除此魔物,可还有其他魔修?”
“有!”连漾一顿,“这岛上魔物可不少,大多都是书院拿来训练用的。还有些是受那书院底下的魔物蛊惑,方才入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