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这段时日,连漾已大致能琢磨出他的情绪。
虽然他的神情向来没什么变化——或说时常面无表情,但如眼下这般,连语气都不见多少起伏,便是心底不快了。
她抬手圈住他的腰身。
面对这份亲近,他虽没有回应,可也并未拒绝。
见此,连漾才开口问道:“扶鹤,那可不可以将它取出来?”
扶鹤的神情终于有所松动。
“坐着。”他道。
等连漾坐在了一旁的石台上后,他一膝抵在地上,与她视线平齐。
他轻声问:“漾漾不知道那气息源自何处?”
连漾摇头:“不知道。”
扶鹤伸出修长的指,抵在了她的腹上。
“那漾漾便记着,它是如何离开的。”
话落,扶鹤轻往下一按。
随他动作,那一点外来的气息不仅没乖顺离开,反倒开始疯狂四窜。
那气息虽然微弱,却也得了述戈的秉性。肆意张狂,如鸠占鹊巢的匪徒,叫嚣着朝那剑息攻去。
气息相斗,却叫连漾难受。
那两股内息绞缠着,落下如刀刃般锋利的力度,翻搅在她的内丹里,又如游蛇般朝灵脉窜去。
难以承受的酸痛游走在灵脉当中,令她在一瞬间便失了气力。
“扶鹤……扶鹤……”连漾声音颤抖。
她躬下了腰,下意识想捂住肚子。
但扶鹤伸过另一手,攥住她的腕,以制住她的动作。
“漾漾。”他低声道,“很快便好了。”
虽这样说,可他的眉却稍稍拧起。
那道气息不知源自何人,怒戾蛮横,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仅不愿离开,反倒在不断攻击着他的剑息,试图将他驱走。
渐渐地,那两道气息竟开始往灵脉里融去,争相将她的内息缠住。
两相重抚之下,连漾低垂下脑袋,片刻间,眼底便蓄了一线水红。
那刺。激太过强烈,竟使得她连呼吸都渐渐不稳。
“扶……鹤。”她抬起手臂,攥紧了他的衣衫,喘气间,隐见着哭音,“赶……嗯……赶走了没?”
因那气息,扶鹤的神情越发冷淡。
“漾漾。”他抚着她的面颊,“忍着些。”
话音刚落,内里翻搅的剑息便变得更为强势。
驱散那气息的同时,以难挡的气势裹缠住她的灵脉。
仅一瞬间,那微弱的气息就散得干净。
与此同时,陡生的莫大酸痛落在灵脉的每一处。仿佛有无数双手,紧拧着她的灵脉,加以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