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入耳,登时叫胥炼变了脸色。
他的神情再不见笑,冷声道:“连道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你要听胥家与万剑宗的往事,我既然已经说了,你又如何凭空辱骂我等?”
“凭空?”连漾紧盯着他,眼底沉着火气,“若我没猜错,你就是拿这些乱扯的胡话来威胁胥道友的吧。如果你真的在乎胥家的名声,又何故会这般为难于她?”
“我哪里乱扯了?”胥炼意欲反驳,“明明是她祖上先做了大逆不——”
“胥炼。”连漾打断他,因着怒意,脸上已涨出薄红,“你若再敢侮辱胥师兄和胥师姐一个字,今日便别想下这岛!”
胥炼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护着胥臻与胥来。
他先前就知道连漾,是因她在同辈中出类拔萃。连他父亲都说过,待时机再成熟些,有意招揽她为门客。
故此,他也曾调查过她。
按理来说,以她的年岁,应当不认识胥家兄妹才对。
但他的脖子尚还疼得厉害,也知晓面前这小女君脾气躁得很,加之他父亲有意将连漾纳入胥家,便敛下不快,尽量把语气放得平和:“连道友,我自小长到大,听的便是他们如何背叛太遥仙君,即便你现在告诉我此事与他们无关,我又凭何相信?”
连漾虽然气极,却还不至于失去理智。
她压着怒火,一字一句都说得冷静:“你也是修炼之人,理应清楚,便是太遥仙君,也难以在三道阴雷之下保全性命,是不是?”
胥炼嗫嚅片刻,才道:“是。”
他亦清楚,即便是灵体期修士,最多也只能承受两道阴雷。
连漾又问:“那太遥仙君为何能在三道阴雷之下,仅损失半身修为?”
“这……”胥炼与身边的同伴对视几眼,才道,“爷爷并未提起过此事,但……应是有人相助。”
“谁?”连漾步步追问,“普天之下,谁能应下几道阴雷却平安无事?”
胥炼抿紧了唇,却不应声。
阴雷的强度本就高于普通雷劫,能撑过雷劫都算不易,更莫说是平安无事。
“我再问你。”连漾欺近一步,声音里隐见着怒意,“倘若是胥师兄与胥师姐害得太遥仙君遭受阴雷,那他们在何处?”
胥炼被她问得头冒虚汗。
他不再看她,视线飘忽不定:“我……我不知道,谁知道他们去了哪儿?爷爷他们从小就是这么说的,他们……他们总不会骗我。”
“可若连他们都不知道事实呢?”连漾道,“太遥仙君当日遭受三道阴雷,第一道是胥臻师姐替她挡下,承粉身碎骨之灾。第二道是胥来师兄应下,临了已无全尸。太遥仙君仅应了第三道阴雷,才保全性命。”
胥炼听得愣神。
这些话与他爷爷讲的完全相反,令他一时不知所措。
不光是他,其他人也都面露错愕。
他哽了哽喉咙,语气微弱道:“你这些话……并无证据。”
“你那些话又何来证据?拿着些毫无根据的话妄论胥家先祖,这就是你所谓的名门风范吗?”
连漾眼神灼灼,语气也坚定。
“再者,尚不论孰对孰错,你又为何要去为难与此事无关的胥道友!”
胥炼被她怼得头皮发麻。
他左右瞧两眼,他们都没收着声儿,片刻的工夫,就已有不少人朝他们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