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胥衍及时赶到,她只怕已被罚鞭打得血肉模糊。
一旦开了头,胥玉游就又慢慢显露出往常的脾性。
说到最后,她忍不住骂道:“不知是从哪座坟里挖出来的烂臭规矩,连上香时跪的地儿都要管。若不是想到我爹娘,我不光要折了香,还想砸那祠堂呢。”
连漾神情紧凝:“你的胳膊也是被那鞭子打伤的吗?”
胥玉游一怔:“你看见了?”
“当时离得远,看得不明确。”连漾眼底沉着怒意,“所以是被鞭子打伤的了?”
“不是!”胥玉游忙道,“我没挨那鞭子打呢,胳膊就是被那老家主使的劲风伤了下,不严重。大哥来得及时,没叫我受着鞭罚。”
连漾的脸色仍不见好。
她道:“那胥衍是胥炼的嫡亲哥哥。”
“对。”胥玉游道,“可他与胥炼的性子天差地别。是他帮我躲过了那责罚,他还与我说了,让我无须太过看重胥家家规。若不是他,昨日里我也去不了那宴席。”
连漾垂眸细思。
当时在宴席上,胥衍说的话的确迂腐、啰嗦了些,可私底下似乎又是另一副做派。
温和体贴不说,也极有耐心。
她问:“那他和你说起胥炼的事了吗?”
“提过。大哥的修为与你那大师兄应差不多,都有百年多了,不过他已入了灵体期。
“而胥炼才不过二十,大哥不愿看他受胥家的规矩苛待,便作主将他送去了分家。也是因此,胥炼的性子才养成了这样。”
“照你说的,胥仙长的确是个很——等等。”连漾忽想到什么,“你说,他已有百余年的修为?”
“是,怎么了?”
连漾忽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一下比一下落得快。
“那……”她问,“那他岂不是有可能认识胥师兄和胥师姐?”
“这倒没听大哥说过。”胥玉游愣住,忽急道,“我想起来了!他向我提过一嘴,说是北衍一脉并无过错。”
“这样吗……”连漾认真思忖着。
若如此,说不定能从他那儿问着些什么。
她正想着,忽听见身前的唐默道:“那几个好像是胥家子弟。”
连漾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果真站了四五个胥家子弟。
他们正聚于一处山崖前,仰头望着什么。
那山崖高耸入云,崖顶有云雾缭绕。
胥玉游也看见了。
她对连漾道:“那些人都是身处离洲的分家子弟,平日里与大哥来往很多。”
在她说话时,其中恰好有一人回头。
那人着白袍,面容清俊。
对上视线后,白袍青年恭敬拱手道:“诸位仙长。”
他又看向胥玉游,正色问道:“玉游,那把刀就在崖顶,我们方才搭了数条悬梯,你可要与我们一同上去?”
另一人接过话茬,说:“左右那刀认主不看修为高低,倒不如先齐心上去,再作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