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漾却朝旁一偏,躲过了他的手。
她没顾扑簌往下落的泪水,更未在意那把刺透他身躯的剑刃,只问:“你何时成魔的?”
述戈僵硬地垂下手,被强烈的窒息感包围着,他几乎喘不上气。
他哑声道:“一开始。”
自他被带入魔界,就已经被种下了魔骨。
“一开始……”
连漾低念一遍。
“既然一开始就是魔,又何故拿那些虚假的保证骗我。”
口口声声说断不会骗她。
甚而拿了命来保证。
如今却又告诉她,他一开始就是魔。
折磨之下,她的思绪已经绷成了一条拉满的弦,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崩溃。
恍恍惚惚间,连漾将剑又往前抵进一分。
利刃磨过血肉,述戈只半睁着双戾眼,却是动也未动。
隔着层泪帘,连漾的视线也变得模糊。
心脏受了刺激,跳得又快又乱,意识也成了高飘的云,混混沌沌没个安宁。
唯独持剑的手,稳到未有半分抖动。
她一字一句地问。
“你是觉得唬弄也同杀人一样,万分有趣?
“看我被你哄来骗去,很好笑是吗?”
述戈心中痛极,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
“未曾!”他颤声道,“我未曾这么想过。”
连漾再不信他的话。
她正欲将剑刺得更深,脑中便响起系统的急切提醒:【宿主,你在做什么?!不能杀他!】
听见系统的话后,连漾陡然想起原剧情中,述戈捅她的那几剑。
她又记起当初刚认识他时,他对她生出的每一分杀意。
连漾将剑攥得更紧。
她早应想到,他本就是没心的邪物。
凭何信他。
凭何怜他。
连漾往前一推——
剑刃没入,述戈微躬下背,接连吐出好几口血。
血水成股淌下,将银白的剑身染得透红。
系统快急疯了,往常平淡的机械音也变得惶急焦灼:【宿主!要是他死了,不仅是好感度,剧情也会不受控制的!】
连漾索性运转内息,障蔽了它的声音。
随即,她毫不留情地抽出剑。
剑刃离身,四溅的血混着雨水淅淅沥沥洒下,将地面的泥水沁得通红。
述戈也渐显疯态。
“小师姐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