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走得匆忙,连漾忽道:“你别过来。”
述星一顿。
“怎么了?”
连漾往下一指。
葱郁的草林间,隐约可见一条近于透明的细线。伏于地面,若不细瞧根本无法察觉。
“结界刚布一半,但差不多也能用了。”她解释,“你若进来,我师兄会察觉到的。”
这话听来,仿佛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般。
但述星只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他退至一旁,问:“那你呢?你若出来,不会被发现吗?”
连漾跨过那道界线。
“暂且不会,但过两天结界再加固,就不行了。”她瞥了眼他的前襟,想起他方才的神情,顺口问了句,“你不舒服?”
“有些。”述星按住胸口,“这几日不知怎的,这儿总像是被什么割伤了一样,时常会疼。”
连漾不恰时地想起述戈。
她捅他的那一剑,也正是在相同的位置。
“疼得很厉害吗?”她抬手,指腹轻压在那块儿。
一点温热透过薄衫沁来,述星慌忙错开目光,断断续续道:“刚开始还好,这两天加剧了些,但也无妨。”
“加剧”已算是往轻了说。
最初,他只感到隐隐作痛,但他师父看过,说是无碍。
后来疼痛愈甚时,他又当是舟车劳顿所致,便没在意。
但近几天,每夜常疼到他难以入眠。
仿佛有刀在搅动似的,随时都可能淌出血。
“还有其他症状吗?”连漾问。
述星迟疑片刻,摇头:“没了。”
其实有。
除开剧痛,他有时还会恍惚看见一座宫殿。
堂皇,有拔地参天之势。
但又分外死寂,缭绕盘旋着浓厚的黑雾,让人压抑难解。
偶尔又心疼得慌。
好似丢失了什么比性命更重的宝物,悲恸如厚茧裹身,常是无意识间,泪水就已往下落了。
可这些征兆都太不祥,也太过模糊,他不愿让她知晓。
连漾问:“你确定没有伤口?”
述星应道:“没有,师父也帮我看过,说是并无大碍,许是灵息瘀滞所致,过些时日就好了——漾漾,暂且不说此事,我先帮你换药。”
“不好。”连漾往前一步,拽住他的衣领,“你让我看看。”
一瞬间,述星仿佛听见“嗡——”一声,思绪全乱了,薄红从脖颈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