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她去医阁取药,恰巧碰上一个师兄去找郑医师,他说他爷爷病重,命不久矣,求郑医师教他如何定下命契。
郑医师并未应他,只告诉他要顺天。
等那师兄离开后,她问郑医师何为命契。
郑医师告诉她,若定下命契,两人便同生共死了。可这法子邪乎得很,说是同生共死,其实是把一人的寿命匀给另一人。
故此,八方盟早已严管此法,不允人随意使用。
扶鹤轻抚了下她的头,问:“漾漾可曾想过与人结下命契?”
连漾以为他在验她道心,笑说:“若勤加修炼,也能延寿,何须借别人的命。况且这法子唯有血亲才好使,我又无什么亲人,与谁用去?”
“不。”扶鹤看着她,轻声道,“并非仅在血亲之间。”
连漾又笑:“除了血亲,就是道侣——这我也知晓,但我也没——”
话至一半,便戛然而止。
她渐敛神情,往日常沉着雀跃笑意的眸里,此刻只见狐疑。
“你提起这事做什么?”
扶鹤缓躬了身,与她视线平齐。
“漾漾。”他握住她的手,不再隐晦含蓄,而是直言道,“我想与你结下命契。”
连漾手一蜷,神情勉强:“你在与我说笑吗?”
说是命契,言外之意不就是要与她结成道侣?
扶鹤的眼神中浮出不常有的温情。
“若你愿意。”
连漾却倏地挣脱手,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
几乎没想,她便拒绝了:“我未曾想过什么命契,也没考虑过和人结成道侣。”
眼见着她缩回了壳里,扶鹤又道:“仅是结契,其他皆与往日无异。”
“既然与往日无异,又为何要结契?”连漾追问,“你是觉得道侣或是命契比剑契更为牢固?”
“扶鹤所求并非牢固二字。”
他又握住她的腕,以不容挣脱的力度。
“我所求,是你能平安顺遂。”
他的语气再平静不过,却如那涌动在冰层之下的奔流,将热切与渴念尽藏在冷淡之下。
连漾怔住。
自他俩聊过之后,他便再没表露过强势,眼下似还是头一回。
她拧起眉,忽从他的反常中想到什么。
“你是不是……”她猜测道,“知道什么了?”
在原剧情里,她死时还不过二十,确是早亡的命数。
扶鹤神情如常道:“漾漾无需多想。只是往后难料,唯求无忧。”
连漾抿了下唇,低垂着头。
“扶鹤,不论是什么原因,你亦可更相信我些。哪怕已注定了的事,我也会尽全力去做好。”
扶鹤一时未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