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鹤又道:“如簿册完整,自不需再作询问。”
管衡听出他这是在暗斥万剑宗办事不力,没有提前将述戈的来历调查清楚。
此时,他已勉强适应那威压,面色也有所好转。
“是。”他闻声应了,“此事确为万剑宗失职,我作为述戈的师兄,过错当为最大。”
“那你便应清楚,此次未追究万剑宗之责,是因衡量功过,而非无过。”
扶鹤稍顿。
他看向连漾,语气稍缓。
“无需站在殿外。”
管衡:“多谢鹤君。”
连漾知扶鹤有意瞒着他俩的关系,也恰合她意,便跟着叫了声多谢。
两人进了里间,和玉随在身后,引着连漾去了方才扶鹤所在的桌案旁。
桌前两把椅子,桌上的笔墨亦是两套,还放了些点心水果,显然是提前备好的。
“连仙长,”和玉拉开其中一把椅子,“仙长只需将那魔修所去过的地方写出来便可。”
连漾一手扶着椅背,问:“为何?他应当不会再去那些地方。”
“是。”
在扶鹤身前,和玉的脾性更为收敛,脸上见不着丁点表情。
“但要查清他去过的地方,才能知晓他有没有做过什么。如今魔界大乱,盟内担心魔域会另开进入人界的通道。”
连漾点头应好。
等她拿笔,和玉看了眼管衡,又望向扶鹤。
扶鹤垂眸,殿内出现一桌一椅。他看向管衡,道:“亦请坐。”
等管衡坐下,和玉才化为白鹤,消失不见。
管衡沾了墨,却无从下笔。
他与述戈相交甚少,不了解他的性子,更不知道他常去哪里地方,实在难写出什么。
细思之际,他忽听见扶鹤道:“听闻北衍管氏一脉凋敝,如今修仙者仅一。”
管衡笔一顿,神情晦暗不明。
“是。”
“不知缘由为何?”
管衡将笔攥紧,攥得指腹毫无血色。
“实力微弱,式微只在早晚。若能修为精进,必然会使氏族兴旺。”
扶鹤声音平淡地反问:“并非败在失道?”
管衡神情更冷:“管氏只因不够强大才受尽委屈,而非失道。”
扶鹤行至他身前,轻抬了手。
他并未挨着管衡,只在他眉心上方轻一点。
随即,指尖便引出一缕淡黑色的气,游蛇一般缠绕在他指上。
管衡一惊,倏然放笔,急急起身。
扶鹤垂手,将那缕黑气捻净。
他问:“也是因此,才任由自己横生歹心?”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