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剑戈相击的铮鸣自虚妄境外传来。
声音不大,却因此处太过寂静,而格外明显。
系统急道:【宿主!可以了,人界与魔界的界锁都打开了!】
它这话说得含糊,连漾没听懂是何意,更从未听说过什么界锁。
虽没明白,她的手却能动了。
连漾掌心运气,低念:“诀一,化刃!”
灵力顿时化为尖薄刀刃,径直刺进管衡的腹部。
腹上的剧痛令他猝然回神,他也才恍然看见自己是如何手持利刃,又是如何将这利刃扎进了她的心口。
刀扎得不深,流出的血却已将她的前襟濡湿,洇开一片艶丽的红。
“师……师妹,我不是!我……我不是有意!”他骇然松手,显然也被这局面惊住。
他刚一松手,连漾就退了数步,重喘着拔下那匕首,扔至一旁。
左臂比心口的疼痛更甚,她撩起袖子一看——
原本白皙的胳膊,竟被掐出了几道乌黑的印痕。这会儿血液再度流动,一阵痛一阵麻。
管衡也瞧见那乌痕,脸上血色尽褪。
“漾漾,我……师兄只是一时叫心魔控制。”
他断断续续辩解着,看起来却更像在着急将自己从这恶行里摘出去。
连漾捂着左臂,问他:“管衡,你连半句歉语都说不出吗?”
管衡怔愕。
他垂下头,凝视着掌心。
因为方才太过用力,连他自己的手掌都被挤得通红发紫。
他面露痛苦,抬手半掩住脸。
“师妹,我未曾想过伤你……”
他如此说着,意识却在与那不属于他的心音渐渐重合——
如她那样的硬骨头,只有生生敲碎了,才能叫她服软听话。
“那唐师兄呢?”连漾冷看着他,直接挑明,“你也没想过杀他吗?”
她终于想清那日在殿中,他与扶鹤的分歧何在。
剑强自能应敌,但唯有剑强而正心,方能剖微求道。
管衡垂手,满脸阴抑。
“师妹,”他轻声问,“你看见了?”
“是。”
连漾拔出子刃,紧握在手。
“管衡,今日做个了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