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漾接过话茬:“倘若这办法真的行得通,他应是想拿自己的徒弟来挡劫——毕竟师徒间承得同一功法,是替灾的最好选择。”
“可这太荒唐了。”闻辞哽了下喉咙,难以置信地摇头,“不止荒唐,简直是疯子行径!”
连漾顺着这一思路继续往下想:“青月仙君陨落后,应师姐就再无依仗。管氏一脉,仅有管衡一人修炼,固然身有重担,可说到底也无依无靠。大长老与他们又修炼同一功法——拿他们来挡劫,最为合适。”
“可现在……你那大师兄不是已经死了吗?”闻辞还是难以相信这猜测。
连漾点头:“是,他死了。大长老也因此气到昏头,竟直接向八方盟要人。”
闻辞只觉脑仁作痛,不解问道:“他找你能做什么?既然天雷在即,当想尽办法渡劫才是。”
“所以他才要找我。”
连漾将身子伏得更低,近乎耳语。
“你忘了吗?我亦是他的徒弟,也练过青月剑法。”
闻辞突然站起,眉头紧锁。
“他不能这样!”他的手中化出一条长鞭,怒道,“我们现下就去找他!”
“你别也昏了头。”连漾坐下,叠好拭剑的软布,“这仅是我的猜测,现下我们要做的,是将他陷害太遥仙君的罪证呈上八方盟。”
闻辞攥紧长鞭,面颊气得涨红。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平静下来。
“郁道长和述星那儿,我都已经让人送去消息了,方才收着回复,说是傍晚在八方盟云舟底下的月阁见,到时候述星会带你和你师兄登舟。”
“胥家也刚好递了信。”连漾将桌上的信往前一推,“原定的第三轮比试取消,胥家给第一轮比试的前几名都送了帖子,邀他们今晚赴宴。”
“同一时?”闻辞展开那信,匆匆扫过,“胥家不爱掺和各派的事,今晚估摸着只会派一位族中长老去八方盟的云舟。”
“翘翘得去赴宴,应师姐应当也会去。”连漾道。
“你放心,我陪祝翘一块儿去。”闻辞放下那信,问她,“你那剑灵呢?他可会随你一起登舟?”
连漾摇头:“他这几日忙于魔界的事,无暇顾及这边。”
闻辞越发觉得奇怪。
“你那剑灵究竟是什么身份,怎的连魔界的事也能占上一头。”
“等这事儿结束了,我再仔细与你说。”连漾提剑起身,“走罢,时间差不多了。”
***
酉时刚过,连漾恰好赶到月阁。
八方盟的云舟浮于半空,而月阁就在云舟左下方的一处园林里,是述家与蓬定宗共建的一处楼阁。
眼下,那月阁里不见灯火,暗沉沉地掩映在成片绿林后。
连漾推开月阁大门,刚进去,就察觉到不对——
阁内漆黑一片,处处充斥着妖息,可又与郁凛的不同。
更烈,如开锋的利刃,杀意浓重。
她下意识转身,可还不等她离阁,那大门就自个儿关上了。
连漾没作犹豫,直接拔了剑。
利剑出鞘,她听见一阵尖细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