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如此,井周围涌动着强大的灵息,甚而夹杂着淡淡的血味。
她心觉古怪,朝那井走去,嘴上应着闻辞:“杂役院都有这种怪物了?”
“何止啊。”闻辞低头开着锁,问她,“倒是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别告诉我你真掉进那仙冢里了。”
“是在仙冢里。”连漾稍一翻腕,一把剑出现在手中。那剑通体银白如月华倾身,中间一线红。
“什么?!”
闻辞讶然转身。
看见她在朝那口井走,他神情顿变,快步朝她走去。
“别碰那井!”
连漾怔住:“怎么了?”
天际忽翻滚起厚重乌云,隐有闷雷作响。
闻辞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得干净,抓起连漾的腕便朝屋里跑。
“来不及了,你先在里面躲躲,千万别出声。”
他把她推进屋里,关了门又扣上锁。
“我说的灵宝,十有八九就埋在这口井底下。那疯子看这井看得厉害,若让他知道你碰了,定会要你的命。”
“什么疯子?”连漾没明白他的意思,隔着门问他。
“嘘——”闻辞压低声音,“别说话。”
见问不出什么,连漾索性趴在另一旁的小窗底下,露出双眼睛朝外望去。
密布在天际的彤云涌动得越发汹涌,不过眨眼,就有灰白的雾气从云缝间盘旋而下。
在与地面相撞的瞬间,浓雾轰然而散。
一玄袍青年从那雾中走出,寒冬腊月的天,他却穿得单薄,稍紧的箭袖勾勒出紧实流畅的肌肉轮廓,腰前的红玉带钩更衬得腰窄肩宽。
连漾看他许久,才勉强将这人的脸同印象中的述戈对应起来。
她心生错愕。
闻辞口中的疯子就是他?
连漾悄声打量着那陌生不少的青年。
较之以前,他似是拔高了些。
脸上不像之前那般总带着笑了,桃花眼里压着阴鸷,又因那苍白的脸色,显出含混疯癫的颓靡。
便像蔫垂于尸骨堆里的藤蔓,借着吞噬灰败长出秾丽的花,根茎里却流淌着毒汁。
也是见着他,连漾忽想起另一事——
坠入仙冢前,她把他的魄核弄丢了。
她不安地拧着手。
虽说述戈以前喜欢她,但那都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如今感情肯定淡了不少。
以他的性子,若他还记着魄核一事,定会寻她麻烦。
思及此,她收回视线,躲在了书桌底下。
窗外,两人的交谈声断断续续落在她耳畔——
述戈守在井前,阴沉沉地盯着闻辞,冷声问:“谁动了这井?”
说话间,他不断往外送出魔息,无孔不入地探向整座山的每一处角落、每一丝缝隙。
但无论他如何搜寻,都找不出除闻辞外其他人的气息。
闻辞鲜少与他打交道,但也听闻过他的名声。
他哽了下喉咙,一步不离地守着门口,冷静道:“是我。我不小心碰着结界边沿了。”
述戈闭眼,躁戾地呼吸几阵,再才抬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