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他腻歪过后,赐她一死,又恐惧沈异真的深情,要和他纠缠一生一世。
林舒窈做了一个决定。
这日,林家人的牌位入京,被安顿在了城北一处园地中。
林舒窈来到牌位前祭拜,面对着镌刻着父母亲名姓的墓碑,令她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她的心情竟然能平静到这个地步,毫无波澜。
或许那一点骨肉亲情早已在一个个算计中消磨殆尽了,林舒窈现在只想顾好自己。
前半生为了家族而活,为了夫婿而活,接下来,她想为自己活一次。
结束了祭拜,侍女搀扶着她回到了马车上,守卫们看到了马车渐渐远离的背影,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的任务可算没有出差错。
当马车靠近内城时,林舒窈深呼吸一口气,面上维持镇定,轻声道:
“前面庄子停一下。”
侍女只以为娘娘要出恭,没有起什么疑心,刚好一路下来,她们也有些不适,索性停下来修整一下。
林舒窈先去了内室,设法从侧门走出,往庄前望去,车夫仍在车上待命。
后院里停着一辆辆草料车,林舒窈心脏狂跳,来到车前,隐藏在衣袖中的手露了出来,隐隐透露出一个图案。
她在宫里见到了知晓当年内情的一位老人,那人尚忠于周性,几次过后,就向她表露心迹,愿助她脱身。
这个庄子里也有她家残留的一些力量。
一辆普通的蓬盖马车驶了出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直到侍女久等不见,掀开帘子,却发现室内早已空空荡荡。
事情传到沈异耳中,沈异刚刚结束了一上午的忙碌,正在挑选着不日立后仪式上她身上的花样。
消息传来,沈异面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汇报的人却感受到了切身的恐惧,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他们作为沈异的下人,更知道,沈异虽从不滥杀无辜,但对犯了错的官员,折磨人的手段是数之不尽。
但出乎意料的,跟随的人并没有迎来任何责罚。
沈异细细将手上那块手绢叠好,塞入了袖中,沉冷的目光缓缓扫过,想到宫里留下的那几只小老鼠,不禁冷笑了一声。
随着男人的笑声,跪在地上的人冷汗已经覆满额头,却还强打起精神,一字不落的记下了男人的每一个命令。
刚刚在一处小城安顿下来的林舒窈,一路乏困,休息了半日,黄昏时带上兜帽去街市上买了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