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靳明在距离沈续两三米的地方站定,头顶的灯光衬得他皮肤森白,半边表情也被明暗的交界融化。整个人的气势仍旧凛冽,甚至让本就空调开得充足的病区显得更像冰窟。
汤靳明望着沈续,没什么情绪:“我问了很多医生,他们都不愿意开解酒针。”
“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开单子给你。”这么近沈续都没闻到酒气,可见汤靳明摄入得并不多。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喝的?
午后有开车,那就是抵达医院之后。
杨齐生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好几个圈,最终还是听从沈续,打了个招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目送杨齐生走入办公室,沈续才再度道:“这么闲么?”
“没你忙。”汤靳明抬脚来到沈续面前,单手搭在轮椅一侧,四下无人,他碰了碰沈续的腿。
凑得近了,沈续终于闻到一股极其寡淡的红酒的醇厚气息。
他嫌弃地开口说:“你这点酒精含量出去吹个风就散了,去急诊开针的都是酗酒致命的患者。”
“我以为有熟人在医院,做什么都会更方便点。”
沈续吊着眼皮,有点无奈道:“我们很熟吗。”
“送你回家。”汤靳明压根没理沈续,自言自语道。
“有司机吗。”
“当然。”
汤靳明推沈续的速度很慢,从简单的对话中沈续判断他根本没醉。
他对他的酒量有很清醒的认知。
汤靳明天生酒量就很好,是那种天选做老板的料子。
高精力,身体代谢强大,别人红白混着喝几杯早就倒了,汤靳明出去吐过后吹吹风抽支烟,回来还能再绕着饭局喝几圈。
凌晨六点回家,八点照样出现在律所处理业务。
进入轿厢,沈续看着数字逐层递减,随口道:“今年有体检吗。”
“嗯。”汤靳明发了个含混的声。
沈续一听就知道他在糊弄:“祝仁德全家体检,母亲闲杂还在科室病区里躺着等排手术。劝你有空也去做个全身体检。”
汤靳明仰头,不知道在看哪里,感叹道:“很贵。”
又不是没钱,怎么做个检查还抠抠搜搜。
“医院每年分给医生的免费体检名额还有,把我的给你。”
“不,我指的是我的时间很贵。”没空分给小小体检。
沈续:“……”
合着他的建议都是多余,单纯是汤大律师视时间如金钱。
之前见过的那个秘书在停车场等待,沈续甚至连地址都不必报,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汤靳明又站在厨房了。
为什么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