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他治不了。
赵冰语摆了摆手,示意管家送客。
管家会意,递上一个厚厚的钱袋。山羊胡大夫推辞一番,最终还是收下了,留下一张药方,便摇着头离开了。
第二天,管家又领来了第二位大夫。
这位大夫体格魁梧,声音洪亮,是西域军中有名的军医。
他一进门,便仔细查看了如真的身体,甚至脱下了他的外衣,检查是否有隐藏的伤口。
“夫人,公子身上并无外伤。”
他检查完毕,对赵冰语说道,语气十分肯定。
“依我多年经验看,他这是在极度的恐惧之下,神志被摧毁了。就像是被吓破了胆的士兵,从此便会畏惧战场。想要治好,不能靠汤药,得靠刺激。”
赵冰语的眼神又亮起了一点光。
“如何刺激?”
军医沉声道:“需用他最熟悉、最亲近的人或物,不断在他耳边呼唤。。。。。。或许能唤醒他深藏的记忆和神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此法凶险,有可能让他恢复,也有可能。。。。。。让他彻底癫狂。”
“夫人可要三思。”
“就用这个法子!”赵冰语没有丝毫犹豫。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愿意尝试。
接下来的两天,赵府上下总动员。
赵冰语亲自守在床边,一遍遍地讲述着如真从小到大的趣事。
如宝和如朱也被叫了过来,哭着喊着“大哥”,将他最喜欢的弓箭、最爱读的书籍,一件件摆在他的面前。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唤,如何努力地尝试,如真始终没法恢复。
他没有任何反应。
到了第三天傍晚,这种刺激疗法非但没有起效,反而起了反作用。
如真开始变得烦躁不安,他挥舞着手臂,撕扯着身上的被褥。
“滚开!都滚开!”
这是他几天来说得最清楚的一句话。
赵冰语看着儿子癫狂的模样,心如刀绞,连忙叫停了。
第二位大夫的方法,也宣告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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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管家将第三位大夫领进门时,赵冰语已经近乎绝望了。
这位大夫须发皆白,气质儒雅,是西域最德高望重的老者。他不以医术闻名,却以智慧和见识广博而着称。
老者没有急着去诊脉,而是静静地在床边观察了如真许久。
他看着如真偶尔抽搐的身体,听着他无意识的梦呓,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如真那双空洞的眼睛上。
“唉。。。。。。”
他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转过身,看向赵冰语,眼神温和而沉重。
“夫人,恕老朽直言。”
赵冰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说下去。
“令公子的病,根子不在身上,也不在魂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