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联安咳了咳,开始讲课。
时悦一如既往听得认真又仔细,谢延倒也并没有打扰她,也非常安静地坐在一边,然而有时悦在,他也毫无听课的心思,只是随手拿起笔,在速写簿上勾勒着时悦美好的侧脸。
&ldo;那么今天就讲到这里。&rdo;
对陈联安的讲课还意犹未尽的时悦刚后知后觉意识到下课了,垂在课桌下的手心就被谢延捏住了,他轻轻拉着时悦的手,近乎有些调情的摩挲着对方的手指。
时悦觉得发痒,红着脸抽回手,略微有些气恼:&ldo;这还是在课堂上。&rdo;
谢延却凑近她的耳朵:&ldo;那不在课堂上就可以这样么?&rdo;
对于他刻意的曲解,时悦已经放弃了抗争,在这件事上,她根本不是谢延的对手。
谢延逗弄了下时悦,心情大好:&ldo;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在国内的大学课堂,刚才那样是很常见的。&rdo;他清浅地笑着,&ldo;这就是大学情侣之间常见的情趣,在课桌下偷偷一起拉着手听课,偶尔趁老师低头的时候偷亲对方,凑在耳边讲悄悄话,用纸条来传递情话。&rdo;
&ldo;你这么清楚,你大学时候这么干过吗?&rdo;
谢延立刻撇清关系地摇头,一本正经地保证道:&ldo;我大学时候可是在认真学习的。我这么清楚都是因为我教建筑系的时候能在讲台上很清楚地看到台下所有学生的小动作。&rdo;然后他笑了笑,&ldo;以前我很后悔,那时候应该谈一段校园恋情的。&rdo;
&ldo;所以呢?&rdo;
&ldo;现在我不后悔了,因为可以和你补谈一段校园恋情。&rdo;
虽然已经下课,但学生并没有全部走完,谢延的声音虽然压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但时悦仍旧不好意思地面红耳赤,她并不是没有被人当众调侃或者调戏过,然而如果换做旁人,时悦早就武力招呼对方了,保证对方下一次见着都绕道走,但面对着谢延英俊的脸,虽然对方常常带着小小的恶劣招惹自己,然而时悦清楚,那是带着善意的,她能感受到谢延守护般的情感,她没有办法对这个男人下得去手。
她只能虚张声势地威胁:&ldo;信不信我打你?&rdo;
谢延却根本没有流露出忌惮的表情,他仍旧笑眯眯的,语气却笃定:&ldo;你下不去手。&rdo;
他用的是陈述句,而时悦竟然没有办法反驳,她只好转开了头,整理起包来:&ldo;我要走了,陈老师待会要带我去看市里博物馆举办的巡回画展,有梵高的真迹,还有其余一些西方知名画家的。&rdo;
这时候课堂里学生已经走的七七八八,陈联安也耐心解答完了学生课后的问题,他朝着谢延时悦走过来。
&ldo;陈老师。&rdo;时悦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a大学生,但因为更加珍惜学习的机会,对陈联安也非常尊敬。
&ldo;这样跟着a大学生一起上课应该没什么问题吧?&rdo;
时悦摇摇头,语气非常感激:&ldo;没有不适应的。这样很好,还多谢陈老师帮我考虑这么周全了。&rdo;
在a大旁听的每一天,时悦都非常满足和努力,她像一个a大美术系学生一样每天出入于课堂,一起和同学写生,一起去自习室看名画画册,一起探讨当代和现代油画作品的优劣,这是她曾经根本不敢想的场景。即便没有a大的学籍,然而陈联安这样的安排,冥冥之中弥补了她那个曾经缺席了的大学梦。她已经体验到了大学,体验到了大学的教育。有生以来第一次,她体验到了梦想真正能够实现的感觉。
陈联安却没有接受时悦的谢意,他瞥了一眼安静站在时悦身边的谢延:&ldo;其实你要感谢的人不是我,是他。是谢延建议我不要只让你在工作室里学习和练习的,他认为我应该带你来a大旁听,毕竟你之前基础薄弱,来a大一方面不会有在工作室里的压力,另一方面也能在宽松的环境里更好的打基础,能和同伴们交流,也更能体会到学院派油画学习的风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