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乐嘴里咬着牙刷,手里捏着劣质漱口杯,穿着宽松的印花睡衣和短裤,光着脚站在绿化带后,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跳跃的火苗,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这是倒了什么霉?
穿书过来刚三天,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设定,稍微熟悉了一下环境,一把火,连房子也没了?
乔乐回过神,远远看见母亲向梅抱着大包小包,光着脚,飞快地迈着两条短腿,啪嗒啪嗒跑过来。她原本就胖,现在抱着满怀的东西,远远看去,圆滚滚像颗滚动的丸子。
&ldo;乐乐,&rdo;向梅气喘吁吁,同时把手里的东西一件件往乔乐怀里塞,&ldo;你去那边看着东西,我去前面看看还能不能再抢救点回来。哎哟,你说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呀……&rdo;
向梅好容易空出了手,立刻动作豪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原本被烟熏黄的脸瞬间就黑了一片。她管也不管,便扭着胖身子又朝着火光处跑去了。
抱着满怀被烟熏过的东西,刺鼻的焦灼味呛得乔乐难受。她这才彻底回过神,垂下眼皮,有些恍惚地盯着满怀焦黄的物品,她左手还食指还勾着粉色的劣质塑料漱口杯,牙刷也仍旧咬在嘴里。
乔乐撇撇嘴,走到垃圾桶边,吐掉了嘴里的牙刷。含着牙刷的时间过长,脸颊内侧的软肉都麻了。她卷起舌头,舔了舔发麻的脸颊。
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焦灼味,强烈的刺激着鼻腔,热浪一波波掀开,烧烫了原本就炎热的八月。哭喊、呼救、尖叫、警笛……各种声音混杂在一处,人影往来,奔跑不止,现场乱成一片。
房子被烧了个精光,向梅打了几十个电话,不管远近,亲戚们都像踢皮球般把母女二人踢来踢去。望着火后满是黑色污水的房子,向梅实在无奈,只能求助父亲的老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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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远客&rdo;在a市是响当当的五星级饭店,一般人不敢进。饭店是仿中式风格,庭院幽深,翠竹流水,古色古香。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建这么大一个闹中取静的饭店,古朴宁静的外表也难掩财大气粗的本质。
乔乐和母亲向梅跟在秦秘书身后,从长长的回廊穿过,
到了厢房外,秦秘书停下了脚步,毕恭毕敬做了个请的手势。
向梅有些局促地抚了抚皱巴巴的衣摆,然后拽着乔乐的衣袖,&ldo;乐乐,一会儿进去了要叫人,知道吗?&rdo;
&ldo;啊。&rdo;乔乐随意应了一声,神色自然,倒不像向梅那么局促。
两人进了屋,绕过一扇镂空屏风,见复古式大圆桌前坐着位老爷子。
老人穿着一件唐装,两鬓斑白,但神采奕奕,两道浓眉间的川字纹路透露着军人严肃的秉性,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乔乐跟在向梅身后,漂亮的杏眼转了转,乖巧地打个招呼。
老爷子和蔼应着,张罗着让母女二人坐下。
他现在是乔乐的唯一的救星了。据向梅说,这个老爷子跟乔乐外公是战友,两人有过命的交情,乔乐外公救过他。不过乔乐外公死得早,两家也就少有来往了。加上向梅虽然穷,但是挺有点骨气,不想被人说攀高枝,所以就更少与他们接触了。
向梅这次豁出去找他,也只是为借点钱,帮乔乐在学校附近租半年房子。家里突然着了火,屋子一时半会儿不能住了,她实在没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