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穆薇睁开双目,沉声喝道:&ldo;回来,&rdo;原还在云层中翻云弄月的龙战戟顿时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其瞬移而出,来到了练武场,开始练戟,横扫、竖劈、上挑、下刺、破空……
一戟下刺,轰的一声,练武场右侧的石壁瞬间炸裂。神念一空,龙战戟回到了丹田之中,她仰首见红日刚出东山,便席地而坐,开始调息。
三月之期已到,韩穆旸如约来到了逍遥峰,未到山腰处便见一头戴黑色帷帽,身着灰色道袍的女子,驼着背拄着银蛇头拐杖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山下挪步。
&ldo;哎呦,这老奶奶怎么一个人下山了,&rdo;韩穆旸三步并做两步地跑了上去,后转身半蹲:&ldo;我身强力壮,背您可好?&rdo;
&ldo;好,&rdo;老妇人一点不客气地两腿一蹬,跳上了韩穆旸的背,勾着脖子,拉开帷帽前的黑布,两眼戏谑地问道:&ldo;你瞧瞧我这模样,若是遇到那些算命的,他们还会主动上来勾搭吗?&rdo;
韩穆旸头一转,只瞧见半张脸,就下意识地抽了抽嘴角:&ldo;姐,虽然我已经辟谷了,但偶尔还是会吃点好的补补,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狠?&rdo;他容易犯恶心。
瞧瞧这张脸,米粒眼睛,蒜头鼻外加三瓣嘴和秃牙,她这是准备去香樟城吓死那群假和尚吗?
韩穆薇见他这反应,抬手就把戴在头上的帷帽给摘了,瞬间就将能数得清的几缕头发露了出来。
惊得韩穆旸两眼皮直跳,他缓了口气:&ldo;我本以为这有眼无眉的样子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你还有更狠的,&rdo;他两手一收,&ldo;你给我下来。&rdo;
&ldo;不要,&rdo;韩穆薇紧紧攀着韩穆旸的肩:&ldo;我才发现被你背着的感觉太舒服了。&rdo;
韩穆旸双手抱着胸:&ldo;大胖,你把自己变成这样有想过沐凤鸣和善德道君的感受吗?&rdo;
凤鸣,她能理解,但这关老头什么事?
韩穆旸扭头斜眼瞧着她:&ldo;你这眼睛是不是太过了点?善德道君在你这副模样面前都属眼大的。&rdo;
韩穆薇懂了,跳下了韩穆旸的背,从储物戒中拿出一面琉璃镜,开始揽镜自照:&ldo;其实还好啊。&rdo;
&ldo;还好?&rdo;韩穆旸翻起了白眼:&ldo;你确定沐凤鸣看了你这副尊荣后,还能跟你好好过日子?&rdo;
&ldo;他有见过我猴脸,&rdo;韩穆薇抬起头,有些沾沾自喜道:&ldo;难道这张脸还没猴脸好看?&rdo;二胖什么品位?至少她现在丑是丑了点,但却光溜溜的,一根不该有的毛都没有。
韩穆旸连连摇头:&ldo;没有,&rdo;至少猴头该有毛发的地方都有,&ldo;大胖,我建议你直接把顶上的那几缕花白发给去了,这样瞧着还能舒服一点。&rdo;
&ldo;你哪来那么多建议?&rdo;韩穆薇把帷帽往头上一卡:&ldo;再废话,我就说你是我两块灵晶买来的小夫郎。&rdo;
&ldo;你……&rdo;
&ldo;什么小夫郎?&rdo;沐尧突然出现在韩穆薇的身后,盯着韩穆旸。
韩穆旸摆了摆手:&ldo;你还是先瞧瞧我姐现在是什么德性吧,&rdo;说完便默默地转身了,那个画面他都不忍直视。
沐尧抬手拿走韩穆薇戴在头上的帷帽,只见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出现在眼前,他顿时便忍不住笑出了声:&ldo;尘微,你这样得配一身素衣。&rdo;
韩穆薇慢慢地转过脸,看向身后的男子,一张红艳艳的檀口微微撅着,娇声娇气地说:&ldo;大师兄,小二胖说我太丑了,人家这么美,哪里有丑?&rdo;
韩穆旸听着这娇声细语,不禁打了个冷颤,忽的转身:&ldo;韩尘……&rdo;
&ldo;叫姐姐,&rdo;韩穆薇头往后一撇,抛了个极为勾人的媚、眼,娇斥道:&ldo;没大没小。&rdo;
&ldo;我还以为你真敢让他见着你刚那模样,&rdo;韩穆旸挨到沐尧身旁:&ldo;凤鸣真君,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rdo;
沐尧帮韩穆薇将帷帽戴好,便牵着她朝着山下走去:&ldo;她之前的秃发老妪模样,我有看到,觉得甚好,&rdo;他的凤目已经能隐于眼底,她是什么样貌于他真的没有影响,况且他心悦的并不是她的皮囊。
韩穆薇像是找到知音一般:&ldo;大师兄,你真的觉得我之前的那副模样很好吗?&rdo;其实她有想过怎样进入香樟城,肯定是不能以自己的本真面貌,只是变换了许久,也就仅有那副老妪面容顺眼。
&ldo;对,很别出心裁,&rdo;沐尧垂首轻笑:&ldo;不过那副面容太显眼了,咱们可以变得稍微普通一点,&rdo;等进入了香樟城,再换一副突出点的样貌。
&ldo;我还有想过变成麻子刀疤脸,&rdo;反正只要是破坏面相的点子,她都来了一遍,上下打量了一番沐尧,韩穆薇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有些坏心地打趣道:&ldo;大师兄你是准备就这样牵着我出宗?&rdo;
沐尧不解:&ldo;有何不可?&rdo;
跟在他们身后的韩穆旸不禁冷哼一声:&ldo;估计你们还没出宗,就有类似凤鸣真君恋慕光头美尼姑的传言流出来了,&rdo;大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ldo;那这样呢?&rdo;沐尧心念一动,变成了一满脸横肉的光头大和尚,就连身上的红衣都成了灰扑扑的素衣,脚上的靴子也成了朴实的千层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