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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许久，尚隆说道：&ldo;我也一样。&rdo;尚隆的声音与往日的慡朗大方有些不同，带着更多的情绪，线条分明的脸也柔和了不少。

&ldo;主上还有台甫，永远都不是一个人。&rdo;兰亭笑道，说这话时不知是安慰还是其他。

&ldo;即便如此，关于蓬莱，还是有很多是不能和六太说的。&rdo;

兰亭会意道：&ldo;当然，否则台甫会担心的。&rdo;有些事，哪怕理解，也无法不介意。

尚隆没有接话，兰亭也没有开口，他们似乎都在享受着此时此刻的安宁与默契。

岁月总是这样，悠悠无尽，却又历历分明。

尚隆还是尚隆，六太还是六太，兰亭也还是兰亭。然而，在兰亭进入国府的第九个年头，杨明俏和天官长杨朱衡，终于修成正果。

也是在这个时候，尚隆第一次，将兰亭宣到了御书房。

兰亭安静地遵照礼仪，跪在尚隆和六太面前。

尚隆面沉如水，隐隐散发着怒气。便是六太，面对这股陌生的怒气，都有些手足无措。

兰亭却只是抬起头，得体地微笑着，凝眸看着她面前的男人。

两人对峙许久，尚隆终于首先开口：&ldo;你要请辞？&rdo;

&ldo;是，主上。&rdo;兰亭答道。

&ldo;为什么？&rdo;尚隆问，藏在衣袖中的手大力捏着。

&ldo;我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rdo;她说，眸光澄净真诚。

&ldo;你可以告假，不必正式请辞。&rdo;尚隆闭着眼睛，说道。

兰亭道：&ldo;我不想尸位素餐，况且，我是四海为家之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rdo;

&ldo;朱衡和杨明俏的婚事就在下半年，你非要现在请辞吗？&rdo;尚隆的语气非常不好，六太听得心惊。

哪怕是当年面对乱臣贼子，他都从容笑对。这几年，虽然无数人怀疑尚隆熬不过六百年大关，可尚隆甚至比前些年还有干劲，偷懒也少了。可这次面对兰亭正常的请辞，他竟然露出了戾气，那不该是一个王面对官员的态度。

&ldo;我会在那时回来。&rdo;她说，毫无畏惧，只是告诉尚隆她的想法和安排。

又是许久的沉默。

&ldo;不能留下吗？&rdo;尚隆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疲惫。

兰亭微微动容，作为朋友，尚隆已经表现了足够的热忱。

&ldo;我没有家，但是我在雁生活了十几年，如果有一天我累了，我会回到这里终老。&rdo;她说。

&ldo;终老？&rdo;尚隆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讽刺。

&ldo;到时若是主上还记得我，可以来看看我这七老八十的老朋友。&rdo;

这似乎是个很冷的笑话。

&ldo;我会为你保留仙籍。&rdo;他说。

兰亭谢恩告退。

&ldo;尚隆&rdo;六太有些担忧地说道。

&ldo;我想安静一下。&rdo;尚隆打断他。

六太犹豫着，还是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尚隆一个人，他有些疲倦地靠在椅子上，眸光有些无神地看着窗外的阳光，无端觉得刺眼。

他答应放她出去了，因为，她说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