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什么?饱暖思淫欲咯,男人呐,都是一样的。”
“万一有不一样的呢?”
“那我就不知道啦。”
“可我好奇,你对男人的了解,是从哪里得知的?是容司慕吗?”他的语速很慢,优雅之中带着惬意的随性。
“你觉得可能吗?可能是从他身上得知的?”
“不然?”
“我压根就不了解他好吗?不然这些年来,为什么会闹成这个地步?”如果她可以把握别人的思想,那还会变成这样么?她能把握的思想,不过是她自己而已。
“听你这口气,你很遗憾?”说话间,眼睛里已现冷意。
七夕微怔,坐正身子,看见他的眼睛幽暗成一片,心里咯噔一声,“你这就生气啦?”
“那我不该生气么?听你说对旧情人怀有遗憾,我难道应该为你鼓掌喝彩?”
“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你又要跟我聊天提他,又要对我生气么?”这句话她是认认真真问的,如果在意,为什么要问,既然要问了,应该冷静对待的,不是么?
“我提他,是因为我想了解你的过去。而你说你对他还有遗憾,我当然会不高兴。”
韩今大概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吧,上一秒还温柔难挡,这一秒就脸黑得刺猬,七夕无奈,叹了口气,“虽然我觉得我讲这些你会不高兴,但是你问我了,我觉得我把真话告诉你会更好,如果我说假话,以你的聪明,你听得出来,然后一旦你感觉我对你不诚实,你就会对我更加失望,韩今,虽然我不是很喜欢提容司慕,但是我愿意忍受你在我面前提他,你认为这样还不够吗?”
“你不愿意提他?为什么?”
“一个人做了愚蠢的事情,会希望别人总是提起那段愚蠢的往事吗?我是喜欢过他,这个我不可否认,你也是知道的,但是我现在已经释怀了,不可能因为我曾喜欢过别人,我就没有获得解脱的权利吧?如果你提他,我第一句话就是闭嘴,别在我面前提他,你会怎么想的?你还会觉得我重视你,可我要是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又不高兴,那你不如不要问我的,因为无论我说了什么,你都不高兴的,因为你打从心底里排斥容司慕这个人,你也打从心底里,并没有真正的信任我。”
他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是,感情的初处,我对你不了解,你对我也不了解,我们彼此的误会会有很多,克服了,我们还在一起,克服不了,我们分开了,就这么简单。韩今,在这里我要对你说一句话,也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你可以误会,你也可以不高兴,但是,事情是属实的你对我脾气,那我认了,可事情如果不是属实的,你将会失去我。”
顿了顿,她又道:“我就是这么一个偏执的人,有些事情我可以妥协,有些事情我一辈子坚持,我所坚持的,就是一份真诚与信任,无论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实话告诉你,至于怎么想,需要你的智慧自己去解决,如果一旦听到让你不高兴的话你就生气的话,那我只能说,这么脆弱的感情我不要。”
“我应七夕,虽然没恋爱,但是我宁缺毋滥。”
“不找到那个真正属于我的良人,我宁愿,孤独到终老。”
说完这段话,七夕就进自己房间去了。
韩今坐在沙发上,沉思着她刚才说的话,眼神沉默。
她是第一次恋爱的人。
他也是。
没有任何恋爱的经验,纯净的情感会令彼此在意很多没必要是在意的事情,比如择偶之初,一开始想找个处男,后来觉得两情相悦就够了,到后来觉得对方疼宠自己包容自己的缺点就不错了,再后来,只想能长长久久,细水长流。
恋爱是需要技巧的,相处是需要智慧的。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保鲜的,当两个人决定在一起,首先要做的,是改变自己,改变过去那个唯我独尊的自己,尊重对方,信赖对方,宽容过去,也宽容深爱他的自己,这样,一段感情才可以越处越浓烈,宛如佳酿般醇香。
想到这里,韩今觉得是自己敏感了,明明容司慕跟七夕都没有在一起,只因为他那时在医院听见容司慕说喜欢七夕,他就介怀到如今,现在想想,倒是自己不对。
站起身,他走到七夕房间门,敲了敲门,“七夕。”
误会不可以耽搁,有什么令彼此不开心的,就应该在最初讲出来,这才叫成年人世界里的恋爱,成熟而重视。
门内的人没有回应。
“七夕。”韩今又唤了一声。
还是没人应答。
他想了想,伸手去拧门把,门没锁,一下子就打开了。
七夕蜷缩在柔粉色的床单上,长发掩盖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