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草草冲了个澡,裹上浴袍,刚走出浴室,门铃就响了。
他有些恼,踢着拖鞋走到门边,从猫眼向外看。
没跑。
他一把拉开门,语气不善:“你干什么去了?”
周竞诠已经换回那身黑衣服,头发半干,卷曲的黑发湿漉漉地耷在额前,衬得那双眸子更亮更黑,像沁了墨的玻璃珠。
“接了个电话。”
“这么晚还有生意,真是大忙人。”
汤遇撇他一眼,转身进了浴室,拿起吹风机。
他以为男人会识趣地进房间,没想到对方反常地跟进了浴室,高高地立在他背后。
他不想理会,插好插头,低头开始吹头发。
nate是半长发,所以他也留了半长发。
不长不短,刚好垂到颈后。
他的发质天生细软、很容易干。
他一边用手拨弄着发丝,一边将热风引导到发根。
碎发被热气吹得乱舞,偶尔扫过耳廓,勾起细细的痒意。
他的眼神落在洗手台边,看似全然专注,其实意识早已飘远,集中在背后那道灼人的视线上。
“……”
周竞诠看得入神,差一点忘记自己进来做什么。
他从没见过哪个男人留这样的头发。
没有褒贬,只是单纯觉得……很特别。
他原本进来是想驳回汤遇那句关于“生意”
的错误猜测。
他想说,自从红房子被封之后,他没再去任何夜场工作。
并且那些曾经看上他、想买他时间的人也被他删得干干净净。
这两个多月,他一直在履行他们的约定,他一直在等汤遇的电话,任何时间、任何地点。
吹风机的轰鸣停下,余音回绕。
“你杵在这儿干嘛?”
汤遇转过身。
吹发时,浴袍不经意间松开了,领口滑下,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周竞诠的目光没来得及收回,就被汤遇精准捕捉。
汤遇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胸前,“……”
他迅速将浴袍拢紧,“你看什么呢?”
男人后撤一步。
“怎么?你不会又要吐了?”
汤遇眼带笑意,语含讥讽。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