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难得风和日丽,北京的春天刚到来不久,两个人的关系也像是从寒冬里走出,迎来第一个相伴的暖季。
汤遇正赶着收尾的戏份,行程愈发紧凑,至少有一个星期没有给周竞诠打过电话了,但偶尔会发短信问问男人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想他。
周竞诠回消息总是很慢——因为他同样分身乏术。
医院那边,陶植乐的恢复情况不错,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估计再过不久就能出院。
只是前段时间为了去秦皇岛看汤遇,他透支了太多假期,洗车行的排班一再往后压,这几天只能连轴转。
这天清晨,他刚上完一个全班,便赶去医院接替许雅芙。
各种事项交接完毕后,许雅芙收拾东西离开了。
没过多久,陶植乐便向他嚷着要吃“好吃的”
。
周竞诠问她什么是“好吃的”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汉堡和薯条。
“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我都没事儿了!
你别老是一副为我好的样子行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你要是买不来,就别再来看我了!
……真是讨厌鬼!”
陶植乐对周竞诠的代称一直是“讨厌鬼”
——
在她刚上小学那年,许雅芙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便将周竞诠带了回来,并告诉她:以后这就是你的哥哥。
陶植乐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喊一个陌生人哥哥,而且周竞诠和她不一个姓,他是外人。
从此他们家里的客厅便多了一张折叠床。
原本宽敞的地方,被那张床硬生生占去一半。
她每天放学回家玩耍的时,都无法在客厅跑来跑去。
如果她不小心撞倒周竞诠的东西,那许雅芙一定会打骂她几句,说:你不可以对人家这么无礼。
可她就是不喜欢周竞诠,从见第一面开始,她就觉得周竞诠一定不是个好人——脸总是板着,一点也不和善。
而且她翻看周竞诠的手机被抓包后,那对方就会用一种很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她其实很害怕这个哥哥,因为周竞诠从来不和她说笑,也从来不像别人家的哥哥那样跟妹妹玩耍。
所以,她讨厌这个哥哥是合情合理的。
就像现在,如果换成许雅芙,听见她想吃汉堡薯条,早就满口答应了。
她正百无聊赖地等着那个讨厌鬼给她买汉堡薯条回来,忽然,病房的门忽然被轻轻敲了两下。
以为是来扎针的护士,她便立刻用被子蒙住了头。
可预想中护士那句“陶植乐该打针了”
并没有响起。
怎么回事?她明明听见有人进来了。
她耐不住好奇,便将被子悄悄掀开了一条缝。
一股香气先钻了进来,说不上那是什么味道,但她联想到了:柠檬、苹果……还有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