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遇没待太久,临走前,陶植乐拉着他的手,说要他的手机号,还要他经常来看自己。
汤遇说好,但手机号就算了,你哥哥不会同意的。
然后,他就被周竞诠起身送了出去。
汤遇在楼梯间停下脚步,转身对男人说:“我今天不光是来看你妹妹的……”
“我知道。”
消防楼梯间里空无一人,两个人挨得很近。
“你知道什么?”
汤遇笑了,抬眼看着他。
“你不是来……?”
周竞诠没有说完后半句话,但汤遇能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
汤遇笑着摇摇头,揶揄地说:“周竞诠,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说着,他用指甲在男人手背上缓缓刻划,“你还记得我之前在港岛拍过电影吗?现在要上映了,今晚是首映礼,我想邀请你去看。”
他微微踮脚,唇几乎要擦过男人的下颌,“晚上我让彭彭来接你,好不好?”
周竞诠其实并不知道汤遇在港岛拍过电影,但他还是说好,随后将那只不安分的手包入掌心。
“我们可能没办法坐在一起,但……”
汤遇的话没说完,周竞诠便低头咬住了他的唇。
“……”
汤遇很快偏过头,轻声提醒:“这是医院……”
周竞诠感受到汤遇将手抵到了他胸口上。
可他还不够满足,又在那张带着香气的脸颊上贪婪地吸了一口。
“……那晚上再说吧,我一会儿还有活动,要赶紧走了。”
汤遇摸摸男人的脸颊,“……”
两人又难舍难分地亲了一会。
从医院出来回到车上后,汤遇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然他是指陶植乐。
周竞诠之前有向他提过那么一两句,陶植乐九岁的做过一次心脏移植,而现在那颗移植来的心脏已难以支撑她的存在,他们正等着一颗前路未卜的心脏,但谁也不确定他们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刚刚陶植乐拉着他的手,说实话,他真的动摇了。
过去,陶植乐只是周竞诠寥寥几句话里拼出来的一个影子,是一串平静的叙述,他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都记不真切。
可现在他们面对面说了话,有了名字的交换,分食了同一颗苹果,陶植乐就突然从那个‘周竞诠的妹妹’变成了一个切实存在的个体。
他无法将这件事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更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想起当初自己对周竞诠的承诺——他可以帮周竞诠解决钱的事、权的事、好的事、坏的事——任何事。
他应该说到做到的。
他犹豫再三,反复斟酌着语言,最终拿起手机,拨给了那个他最不愿求助、却偏偏最有能力解决这件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