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
“汤遇,再放一点!
演员补一下妆,两分钟后我们再来一条。”
第一条过后,岳夫亓心中察觉不妙,但也没立刻说什么。
这只是试演,没找到感觉很正常。
可后面真是让他大跌眼镜了,他们一连拍了七八遍,还不包括其他景别的补拍,效果一条比一条差。
他不明白,汤遇今天怎么会这么紧?紧绷到镜头里没有一分松动,没有一丝让人喘气的空档。
是没找到状态吗?还是两个人现在关系太紧张了?
岳夫亓坐在监视器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拍摄进度就更不用提了,一整个上午都耗在这里。
——汤遇知道岳夫亓很急,但他更急。
在周竞诠面前,他那向来自信、游刃有余的“天才演技”
仿佛被抽走了一般,他怎么都找不到岳夫亓想要的那个状态,每一遍表演都像撞在一堵无形的墙上,他甚至觉得,岳夫亓是不是故意整他,报复他,让他尝尝什么叫好果子吃。
烈日下拍摄五小时有余,全程气温逼近三十多度,汤遇身上那件最里层的衬衫便早早湿透了,贴在五脏六腑上。
NG完最后一条后,他脸色发白,表情极臭地回到化妆间,往沙发上一倒,闭上了眼。
于下午三点一刻,他吃上了第一口午饭,然而筷子刚夹起菜,彭辛粤就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说:“岳导说晚上不拍原来的那场戏了……”
食欲全无。
“——那要拍什么?”
“好像要转场到第七十九场……”
汤遇一把抓过剧本,哗啦哗啦翻到那一页——
七十九场:初夜。
内景,马厩隔间-夜。
“……”
延后的午饭时间,剧组所有人都埋头扒拉着盒饭,狼吞虎咽地补充体力,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他们的岳导,以烟代餐,坐在监视器前闷闷不语。
上午拍摄效果不理想,他心里堵得慌,哪来的胃口吃饭?
当然在这剧组之中,不止他一人把烟看得比饭更重要。
那个人便是周竞诠。
岳夫亓心有犹豫地起身,独自朝那边走去。
那处靠近山崖的落差地带,风从海面灌上来,吹得树叶猎猎作响,男人站在崖边,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垂在身侧,指间夹着一支未燃尽的烟。
岳夫亓走近,问:“怎么不去吃饭?”
周竞诠闻声转过头,“导演。”
他抬了抬手中的烟,解释道:“我抽完这根就去。”
岳夫亓点了点头,神情间多了几分斟酌,“小周……有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见岳夫亓似乎有话要说,周竞诠便掏出烟盒,抽了一支递过去,“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