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那几道特效化妆出的鞭痕,十分触目惊心。
汤遇就站在他的身后,表面上与曾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可他的注意力始终没落在对话上。
最近,他有在刻意疏远周竞诠。
除了必要的对戏,几乎不再与对方多说一句话。
早上同车去片场,他戴着耳机假装睡觉,晚上收工一起回酒店,他看窗外的夜景,直到下车才会回头。
他总是躲在自己房间里,尽量减少与对方碰面的次数。
这样他的心理负担轻了很多,也不必一直谴责自己。
后面,他们又拍了一条中景,顺利通过。
接下来要拍的是林君慈在阿孝背上抽鞭子的戏。
岳夫亓指挥着机位调度,说这场可以借位,拍个远景就行,结果周竞诠说不用借位,他提议让汤遇真抽两下,好拍个近景。
岳夫亓感慨他的敬业,说来两下也不是不行,这样效果肯定更好。
“那就来吧,汤遇,下手轻一点就成。”
可当鞭子真的握在手里,汤遇却迟疑了。
他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抗拒——即使这是演戏,他也不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施暴者。
正当他想开口劝导演还是借位时,周竞诠忽然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舍不得下手?”
“……?”
汤遇被他话的离谱程度逗笑了。
“不至于。”
“我只是怕你承受不住而已。”
“那你来吧。”
话罢,周竞诠重新转过身,将整个脊背坦然地露给他。
“汤遇,你行不行?不行就上替身。”
岳夫亓从监视器后探出头来。
“……行!”
怎么不行?
“导演我准备好了,开机吧。”
“全场安静——!”
“《Osaka》九十六场第六镜第一条——”
“action!”
镜头对准的是周竞诠的背部,汤遇只需要露出一只手、一截袖口、加之在正确位置落下鞭子即可。
汤遇也这么认为,便高高扬起了鞭子。
可就在中途,他的手却突然软了,鞭子的力道卸了一半,落在背上的态势肉眼可见的虚假,镜头里更是如此。
“cut!”
“汤遇,使点力气啊,太软了,重来!”
他们又重拍了几次,次次不达标,汤遇根本下不去狠手,以至于周竞诠白白挨了好几十鞭子,虽说这鞭子是道具,空心的,但也是个皮鞭,甩在背上说不疼是假的。
就在他们要继续磨下去的时候,岳夫亓忽然在镜头还开着的情况下,大喊一声:“哎呦!”
全场一愣,所有人都循着声音望过去。
只见岳夫亓从折叠椅上站起身,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而他身后站了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你小子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