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心月而言,宋时安这一波已经赢了。
赢了还不上嘴脸,还不乘胜追击,未免过于仁慈。
“你想说,我要是输了,他们会这样放过我吗?”宋时安一眼看穿心月的心思,打趣道。
“是,他们不会。”
“我也不会。”
脸色逐渐肃然,宋时安沉着道:“但整这些人,靠告状已经无法满足我。”
………
当有工贼,或者说富贼原价出售粮食这个口子开了之后,其余人也跟疯了一样,争抢着让官府给他们兜底,这个时候再护盘显得是既愚蠢而又刺头。
原本他们似乎是占了大义,可当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个圈套,宋时安根本就不觉得他们受了委屈后,这些人的脑子也就不热了。
并且,也不敢再犟了。
被官吏召集在一个巨大的,四周没有封口,只有顶部被支起的帐篷中后,每个人都淳朴的揣着手,蹲在地上,一点儿富人的架子都没有了。
那不废话么,对穿过来的凉风,直接就让他们的脊梁开始打颤。连个火炉子都不给烧,这不纯粹是之前对他们抬高粮价这种背叛行为的惩罚么。
“原本咱们就没有想过抬高粮价,都是那孙谦逼的啊……”
“是啊,他们不逼咱们,也不会冒着风险干这种事情。”
“现在要是老实交代,能够和解吗?”
“你们也是被孙谦逼的吗?”
“我们是钦州的,肯定是那些勋贵逼的啊……也不能算逼,只是……”
“这就别维护他们了,人都不在这里,怕什么呢?本来要对抗屯田的,就是他们!”
原本将孙氏,司州世家,还有勋贵们当成后台的众人,甚至已经有把老大们托出来,跟宋时安和解的打算了。
没办法,还有这么多粮食,你不自我糟践一下,人家凭什么收粮?
就在众人都焦虑的议论时,一位身着铠甲,配剑,披着红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六殿下来了……”
“是中山王殿下。”
“府君也在。”
魏忤生的身后,就是宋时安。
在众人的目光下,高大的魏忤生站在了中间,一只手放在剑柄上,正气凛凛,威风堂堂。
没等他开口,众人全都匍匐跪拜。
“我等,参见中山王殿下!”
“抬起头来。”魏忤生道。
于是,这些人慢慢的抬起头。
有人准备起身,可见到其余人皆跪着,也立马跪了下去。
就这么跪在冰凉的地上,接受王训。
“屯田的粮食已经够了,朝廷拨款的够粮款,也用完了。”魏忤生开门见山的说道,“但官府,还是愿意用原来的市价收购粮食。不过,只能打白券(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