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水洗涤过后的空气都是满满的泥土香气。
远处山峰浮云缭绕,白茫茫的似幻似真。
她向高处走去,想一览这寿阳城外的雨后风光。
温怜在她身后寻了处干净的石头,盖上事先拨下的狼皮。
“嬴儿,过来坐吧,你站久了会累的。”
她望着铺地平整的狼皮眨了眨眼。
他还是像从前一样面面俱到,可是她却不再是他的良人。
两人并肩坐在一处,她望着远处,不肯松眼,但她脸上却早带上了深深的倦意。
“嬴儿,若是太累就放心睡吧,我在呢。”
不可否认,他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那么的令人安心。
蓦地,他取出腰间的那管白玉笛子放与唇边。
笛声袅袅而起,绮叠流转穿过岁月,似将她再度拉进昔年沉寂的光景。
斜阳漫染了入眼的山峦,渺渺的天霭涂抹着青色的残霞,慢慢向天的尽头飘去。
营帐之间,忽然闪过一个靛青色的身影,看呆了巡逻的将士。
“哎,那不是谢大人吗”
“谢大人怎么又回来了”
“大人”
雀芜远远地叫了声。
“雀芜你快拦住他,他身上的伤在流血”
王玥之后从马上跳下来,焦急喊道。
雀芜转回去再看谢沉檠。
果然在他胸前看见血迹,且他的脸色也已经十分难看。
“大人你可是要见桓姑娘她不在帐里。”
果然,他刹住了匆匆的脚步,向雀芜这边看了过来。
“她在哪”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灵魂被狠狠鞭打后,鲜血淋漓的烙印发出来的痛苦呻吟。
“桓姑娘,去了那。”
雀芜朝着一个方向指去。
他丝毫不敢耽搁,又忙不迭地向那边赶。
路上心里还在抱怨她怎么受了伤也不肯老实,还要到处跑。
“哎,雀芜,你怎么没拦住他”
王玥之赶过来时,只望见谢沉檠焦急的背影。
“拦不住的,大人将姑娘看得比自己的命重要太多。”
雀芜幽幽叹道。
“说的,也是”
王玥之缓了口气,点头道。
顺着略有些泥泞的山路一朝走过去,眼前便是一处高坡。
忽然,萦散婉转的笛声随风传来。
他一眼便望见坡上那两道依偎在一起的人影。
素白相接,温怜吹笛,正是她歪着头靠在温怜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