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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他一块接一块地吃着，时不时地喝上一口酒，不一会儿，一盘栗子糕就快见底了。

季六一开始还眼巴巴地看着他，慢慢地，随着糕点的减少，眼底浮现出点点泪光。

&ldo;你又要哭了吗？&rdo;叶流州窝在角落，屈着腿，背靠着灶台，好整以暇地问，&ldo;为什么哭，你想吃这个？&rdo;

他晃了晃手里最后一块栗子糕。

&ldo;你说你想吃。&rdo;叶流州循循善诱道，&ldo;这个就是你的了。&rdo;

季六犹豫半晌，动了动唇角，正准备把那两个字说出来，可叶流州在他发声的前一刻，抬手就把最后的栗子糕吃下肚了。

于是季六这一声&ldo;想吃&rdo;变成了&ldo;哇&rdo;，他蓄了满眼眶的泪水喷涌而出。

叶流州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可这短暂的一道声音已经引起了厨娘的警觉，脚步声向这边移了过来，同时有宫女道：&ldo;刚才是什么声音，那边是什么人？&rdo;

&ldo;快来看，这里的糕点怎么不见了？&rdo;

叶流州笑着捏了捏季六的脸，转身独自悄无声息地翻出窗。

被撇下的季六正眼泪汪汪地暴露在宫女们的视线下，两方相对，他的小鼻子下面冒出一个气泡，在空中轻轻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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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季六……&rdo;记忆的河流回溯而来，叶流州睁开眼睛，他扶着额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深深皱起眉头，&ldo;为什么会想起以前的事……&rdo;

是因为阿仲和当年的季六有几分相似吗……

他抬起头，屋里的木fèng间露出一缕缕的阳光，浮尘在半空中不断翻飞着。

下午阳光曛人，院里一棵桃树，枝叶间满是碎金。

廊下堆着一捆捆柴禾，许延穿着一身收袖圆领袍，胸前刺有暄和通宝的方孔铜钱，他双手握着斧头，手起刀落，木墩上的柴禾裂成两半。

许夫人坐在旁边，手里端着一盏茶，她颇为无奈地叹道：&ldo;告诉你多少次，在京城里营生也就算了，不准摸进宫去，你就是不听。&rdo;

许延专注地劈着柴禾，&ldo;只有那一次。&rdo;

&ldo;这次回来了就别走了，你离家多年一直一个人，总不是个事，镇里别的人在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了，你记不记得前街那个柳姑娘，及笄韶华，她一直记得你……&rdo;

绿意中蝉鸣阵阵，热浪蒸腾。

&ldo;娘。&rdo;许延停下动作，转头看着她，&ldo;我要娶，也只会是我喜欢的人，若是娶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那就是平白耽误人家。这一点，您比我清楚。&rdo;

许夫人和他对视，微微垂下眼眸，掩住了眼底一抹泪光。

&ldo;娘。&rdo;许延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叹息。

&ldo;好了好了，我其实是想你能在待在家里。&rdo;许夫人摆了摆手，重新扬起笑容问道，&ldo;那你在京城，有没有遇见中意的人？&rdo;

在他们后方看不见的屋下，叶流州和阿仲站在糙地上，搭了一个木梯子，叶流州踩着梯子，把阿仲送上屋顶后，自己也爬了上去。

两人趴在高高的瓦块上，看见下面许延在和许夫人说话，离得有些远，听不见具体的内容。

阿仲拿着几张纸，捣鼓翻折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叠成型。

叶流州接过，修长白皙的手指飞快翻动几下，叠成了一个仙鹤，&ldo;给。&rdo;

&ldo;怎么做到的？&rdo;阿仲惊喜地把仙鹤捧在手里，&ldo;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会。&rdo;

叶流州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问：&ldo;阿仲，你哥有打过你吗？&rdo;

&ldo;没有啊，哥哥的脾气虽然不太好，但是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手。&rdo;阿仲心里隐隐产生了一点不好的预感，&ldo;怎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