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视一眼,谢临泽松开手。
&ldo;你说的是真的?&rdo;许延淡淡地对赫连丞道,&ldo;他身体里的佛罗散没有除尽?&rdo;
赫连丞受制于人当然实话实说,&ldo;你没看来他还是红眼睛?老子告诉你,你最好放下刀,不然伤到了我可没人帮你救他,到时候‐‐&rdo;
他的话来得及说完,许延骤然横起一腿,重重踹在他胸膛前,那一脚的威力之重,让赫连丞当即划出一道弧线摔了出去,砰地撞开了木门!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侍卫和巫医们一窝蜂慌乱地围上前,七手八脚地把北娆王从地上扶起来。
赫连丞摇晃站起身,剧烈地咳嗽还没有停就掐着腰用北娆话破口大骂起来,还颇有冲上和对方打上一架的气势。
然而才冲了一步,他就被黑压压的巫医们给按住,连忙查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扒开了衣裳,胸膛前红肿一片,还隐隐泛起青紫,叽里呱啦地吵着嚷着要给王上治疗,一度压过了赫连丞的骂声。
一伙侍卫团团围住谢临泽和许延,因为没有得到命令,持着刀剑谨慎地没有上前,中间两个人面面相觑。
半晌谢临泽眨巴眨巴眼:&ldo;人在屋檐下,你踹他干什么?&rdo;
许延说:&ldo;那你还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rdo;
又静了数息,谢临泽忍不住笑了起来,瞄到对面人的神色,把嘴角的笑压下,闷声闷气:&ldo;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不和我商量一声就把我带来北娆?&rdo;
他话刚说完,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由一怔,许延根本把这些侍卫们视若无物,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怀里的人,声音落在男人耳畔,带着太多沉重的感情,最终像是喟叹般,&ldo;我只庆幸你能好好活着……&rdo;
谢临泽窝他怀里,被这一句话击得溃不成军,想到眼睛能够重新见到他的脸,心里涌上万般滋味,酸涩爬满胸腔,再多的话都变成了心照不宣。
片刻许延想起对方还光着上身,便松开他,外面寒风涌进屋,谢临泽脱离了怀抱不由打了一个寒噤,许延替他穿上外袍,系上腰封。
不一时,木门外出现了一个黑甲罩面的武将,侍卫们整齐地让开,抬起右臂放在胸膛前,行礼齐声道:&ldo;参见都尉。&rdo;
黑甲都尉背着手,用字正圆腔的汉话对屋里的两人开口:&ldo;奉王上命,两位跟我来。&rdo;
谢临泽和许延跟着对方在王宫里七拐八拐进了一座屋舍,里面摆设不同于正殿和石室,而是一片鲜艳的色调,多以红为主色,地上铺着深绛色毛毡,以及绣着各种锦绣图案的被褥和帷帐,中间摆了一张略为简陋的案几,四个支脚仍然包着锦布,上面还放着从大昭运来的青釉细颈瓶,有模有样的插了一支红梅。
在两人走进去后,大门咯吱一声关上了,谢临泽挑一边眉毛,&ldo;这算是软禁吗?&rdo;
许延让他在身边坐下,&ldo;看来的确是这样。北娆的局势有些麻烦,各氏族都想和大昭争夺土地打上一仗,但这位北娆王似乎并不主战,也不知他的话有几分真假。&rdo;
谢临泽点了点头,&ldo;你呢,你是怎么落在赫连丞的手上的?&rdo;
&ldo;我带你从京城一路来到北娆,恐怕你会被发现,就把你装在……&rdo;许延顿了顿,面对对方疑惑的目光,接着说,&ldo;棺材里。&rdo;
&ldo;……&rdo;谢临泽半晌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问,&ldo;和尸体装在一起?&rdo;
许延见他的反应,有些好笑地故意点了点头,&ldo;你不也是一具尸体一样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