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卖什么货物的都有,乱糟糟又闹哄哄,各种皮革和刀兵护甲,还有关在笼子里撕吼的雪狼,以及一些从大昭运来的瓷器绸缎,还有严令禁止的阿芙蓉等货物明摆在货架上。
不仅如此,谢临泽还闻到一股呛鼻的火药味,许延也闻到了,和他一起朝左边的铺子看去,然而摊主丝毫没有忌讳,正大摇大摆地吆喝着,箱子倒没有打开,上面坐着一个衣衫半解的女子,跷着腿,脚上勾着鞋,风情万种,吸引来一众目光。
这种情况放在大昭是绝对不可能的,火药以及鸟铳等军械受神机营和五军都督府监制运送,严加看管,还经常四处排查,极少能在民间流通。
周垣凑近了低声说:&ldo;看见那女子的脸的印记了吗?她是个奴隶,北娆这边还很多这样的。&rdo;
谢临泽皱了眉,&ldo;赫连丞就没有想过要禁止吗?&rdo;
&ldo;禁不住,那么多人就靠着贩卖奴隶养家糊口呢,况且这情况存在太久,就成了默认的体制,赫连丞改变不了。&rdo;
许延淡淡地转过视线,&ldo;继续向前走吧。&rdo;
又穿过一条街,周垣停下脚步,面前是一座破旧肃穆的阁楼,他带着两人进了门。
与谢临泽想象中不同,大堂里丹楹刻桷,装饰极其华丽精致,让他很不能理解的是北娆人的审美,要么就粗枝大叶的完全不装饰,要么就像这里,到处是红色的帷幔,挂着锦绣丝织品,色调怎么鲜艳怎么来,简直眼花缭乱。
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和越罗院一样,只是能去越罗院的客人都是京城权贵,算是文人雅士聚集的勾栏地,讲究风雅含蓄。
而北娆没那么弯弯绕绕,所以眼前一片声色放纵。
谢临泽和许延不约而同地看向周垣。
周垣一摊手,&ldo;没办法,咱们白驹门的消息站就在这里,凑合着吧,不然上别处也不安全啊。&rdo;
他们寻了一处桌子坐下,周垣唤了一个小厮去叫他们的店家来。
还没有等上一会儿,只听咚地一声,一个纤瘦的勾栏女撞在桌沿上,她看起来年纪极轻,像是刚及笄,揉了揉撞疼的手腕,对许延他们嫣然一笑,又扭头朝推她的人抱怨道:&ldo;懂不懂轻点动作?&rdo;
一个浑身肌肉的壮汉走过来,搂着女子说:&ldo;还不是你喜欢玩那一套欲拒还迎?&rdo;
四周桌子都满了,两个人便在他们这张桌子坐下,完全不顾对方六双眼睛的注视,若无旁人的和女子调情。
谢临泽还没有看到什么,就感觉许延把他的帽沿向下拉了拉。
周垣则瞪大眼睛,不为别的,因为壮汉把女子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料一扯,原本他以为会有血脉贲张的画面,可没有想到&lso;女子&rso;露出了平坦的胸膛。
周垣险些把口水喷出去。
竟然是个男的?
对方的面容浓妆艳抹,年纪又在少年和青年之间,声音还比较尖细,着实有些不辨雌雄。
周垣一阵背脊发寒,感受到旁边许延身上散发浓浓的寒气,只能僵硬地坐着没敢扭头。
还没等许延做出什么,那壮汉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瞥了一眼,一看之下视线定住,困惑地开口:&ldo;中原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