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当然……我也记得你送我的音乐盒的旋律。我感觉……自己仿佛一直听着音乐盒的旋律。让我多听听你的声音……我差点就忘了你的声音。&rdo;
&ldo;我再也不会对你沉默了。&rdo;
&ldo;谢谢你。&rdo;她直挺挺地盯着天花板说道。&ldo;能跟你再像这样交谈,真是太好了。我可以问一件事吗?&rdo;
&ldo;请说。&rdo;
&ldo;我的身体怎么了?&rdo;
&ldo;你好像伤到了头与颈部,不过……外观没有任何异状。手脚的擦伤也差不多都好了。&rdo;
&ldo;擦伤?&rdo;她僵起了脸。
&ldo;你会痛吗?&rdo;
&ldo;不会……完全不痛……&rdo;
&ldo;你感觉得到我的手吗?我的手正握着你的左手。&rdo;
&ldo;不行。&rdo;
&ldo;那你右手的感觉呢?&rdo;
&ldo;我的右手……是不是没了?&rdo;她的右手好端端地存在着。
由于颈髓受损,她现在四肢处于麻痹状态。颈部以下的部位都无法活动,也感觉不到痛楚。虽然她勉强还能自发性地呼吸,大多还是得仰赖人工呼吸器。
&ldo;告诉我……我的身体……到底在哪里!&rdo;她悲痛地呐喊。
&ldo;在这里。&rdo;我触摸她的脸颊。&ldo;你感觉得到我的手吧?这就是你存在的证据,也是我存在的证据。你不是一直很想确认我是不是确实存在你身边吗?来,这就是证据。&rdo;
&ldo;我感觉得到你的手。&rdo;
她终于哭了出来,整个晚上不曾停止落泪。我一次次地为她擦拭脸颊,抚摸她的头发。在这段期间,她有两次间隔数分钟、剧烈到宛如末期的病状发作。无法动弹的全身阵阵痉_,呼吸变得急促。我按照护理师的说明,将内含药剂的针筒刺进她的手臂。这对没有打针经验的我来说,是项负担很大的差事。她的状况如此不乐观,怎么没有半个医生陪着她?说不定她能回来不是单纯出院,而是医生认为她已无药可医,让她回到适合她结束生命的地方。这下医院能空出病床,也不需要劳驾医生诊治了。
第二次发病稳定,她再度昏迷。她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非得碰上这种遭遇?早上,她苏醒过来。头有些微的动作,并露出聆听周遭动静的模样,因此我得以察觉。
&ldo;早安。&rdo;我说。
&ldo;我不是在作梦吧?&rdo;她嘶哑地呢喃。&ldo;但我仿佛还身处于梦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