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无论说话做事,都是讲求缘由和动机的,此时此刻,江莳年却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揣度一个反派。
对于反派提出的无理要求,少女更是仿如双耳失聪。
伤口没人处理,额头上的鲜血还在不时渗出,淌过眼尾,变成““血泪”一滴滴落下来。
“……”
似是嫌弃,男人微一拧眉。收手。
这片刻机会,江莳年猛地往后缩,一秒在彼此间狠狠拉开一段距离,微微喘气。
随侍递来巾帕,晏希驰接过。
安安静静又慢条斯理地擦去手上血渍。
解释过了也示弱过了,没用,居然要求她再撞一次……软的不吃,莫非这人喜欢吃硬的?
思来想去,那江莳年也不敢真硬啊。
杀千刀的反派能二话不说锁她喉,他的手快擦干净了,会不会下一秒就用那只扼过她咽喉的手,直接把她拧起来往柱子上怼?!
刚一想象,脑海中就有画面了。隐隐的寒意爬上背脊,江莳年觉得自己有必要掌握主动权。
“是不是……咳,是不是只要臣妾再撞一次,夫君就能原谅臣妾脚滑的事?”
她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中湿漉漉的,尽量展示柔弱和无辜,在脑海中第无数次呼叫系统,系统却跟死了一样。
敛眸,晏希驰眼睫在幽幽烛光中投下阴影,不置可否。如果江莳年像后来那般足够了解他,就知他在等一句真话,顺带试探她。
但就是因为不了解,对方视线落在她身上,安然静默,便跟死亡凝视没什么区别。
关于苟命并活过今夜,江莳年自知几斤几两,她玩不出花样,只求不得罪他,最好能取悦他……
“夫君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
“那臣妾就让您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听话?”草草草,什么羞耻台词!
“我真撞了啊……”
每说一句,少女往床沿挪上一点。
许是她太怂了,又或太能苦中作乐,几句下来,反派周身裹挟的某种不可名状的阴郁气息,竟隐隐消褪了那么一丢丢。
平时看的狗血小说不少,江莳年知道那些身体有缺陷的特别反派一类,通常心理都不太正常,她该不是刚好满足到对方什么恶趣味了?
啧。
起身,下床,少女提着裙摆走向那根高大的殿柱。
卢月嬷嬷有点迷茫。
鱼宝轻唤了声:“姑娘?”
轮椅上的男人摩挲腕间事物,眉宇微不可察挑了一下。
特地选了个反派能看清的角度,朝原先那个位置,江莳年狠狠的……极轻极轻地撞了一下。
众人:“……”
“臣妾撞了,如何,夫君可还满意吗?”
这事儿能过去了吗。
狗男人只说再撞一次,没说必须得撞死,江莳年没办法,只能钻一下他话里空子。
至于后果?看命吧。
毕竟她打不过反派,在这明显仿古代封建男权的书中世界,想报警也没地方去啊。
“装疯卖傻,拙劣至极。”
轻飘飘的八个字,轮椅上的男人偏了偏头,唇边依旧隐隐的讥诮弧度。
脸蛋儿一垮,江莳年这下是真的有点绷不住了,体内叛逆因子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