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肆赶在预备铃响时回来的,罗阿响早就把他的草稿纸塞进桌子里,趴在桌子上画毛毛坐板凳时掉在外面的一半屁股。
转机是有一天罗阿响放完水回班的时候,在楼梯口看见了温时和谷肆,两个人都表情严肃,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罗阿响本来想直接走开,但抵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躲在转角处偷听。
谷肆的声音模模糊糊传进他耳朵里:“我……没有……”
中间的话他没听清,只听见了几个字。
“那你为什么……阿响……”
温时在说什么,窗外的鸟叫覆盖了她温和的声音,但每个人对自己名字的捕捉率是百分之百。
罗阿响冷不防听见自己的名字,更好奇了,他凑得更近,更加全神贯注地听他们的对话。
然后他听见谷肆说:“我喜欢罗阿响……”
这几个字让罗阿响的耳朵一下红了,他没再继续听下去。
那时的心情很难描述,窃喜、震惊、随之而来还有不知要如何跟谷肆相处。
回到教室后,他把额头枕在手臂上,面朝地面发呆,一节语文课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罗阿响默默观察了谷肆几天,谷肆对他的态度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冷淡,只保持必要的沟通。
谷肆的态度让罗阿响甚至怀疑是他当时听错了。
但在这几个月里,他实在是受够了暗恋的折磨。
本来少年时的他就是高傲自满的,就连毛毛有时候也会骂他太自恋,说他就是当代那喀索斯。
于是在听见谷肆说过“喜欢”
之后,想要挑明的心更加强烈了。
眼看着他的伤就快要好了,估计之后再也无法和谷肆形影不离地呆着了。
于是在他腿伤的结痂完全掉了那天,罗阿响终于告白了。
那天晚上格外闷热,就连窗外偶尔吹进来的风都凝着热意,空气炙热浑浊。
谷肆跟往常一样先去学校停车场骑车,再来教学楼前接罗阿响。
谷肆把单车骑得飞快,风呼呼地刮过罗阿响的脸。
罗阿响的理智也好像被风吹散了,他掀开谷肆的校服外套钻了进去,把脸贴在谷肆的背上,他甚至能闻见谷肆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谷肆似乎被他吓到了,顾不上还在骑车,转头问他:“你干什么?”
罗阿响躲在谷肆的外套里,喃喃自语般地说:“我喜欢你。”
随后又觉得自己的告白方式太烂了,他疯了一样踩在自行车的轮轴上站了起来,在谷肆脸上亲了一下,又郑重地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
原本笔直前行的单车曲里拐弯地在骑行道绕了几个来回,然后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