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掀起,一名士兵走入,双手奉上一方锦囊与一块玉佩。
谢蕴接过,眼神忽地变了。
那玉佩,她再熟悉不过,是她当年送给他的。
锦囊內是一卷素纸,只寥寥数行,却將当前战局破解之法列明,条理清晰,调兵遣將之策更是恰中要害。
谢蕴抬头追问,“那僧人呢?他人呢?”
士兵一怔,“他送完锦囊就走了,说缘起缘灭,不必追问。”
谢蕴將那枚玉佩轻轻收入怀中,没有再多问。
她很快恢復神色,將纸卷重新摊开,命人照上头的布阵与调兵之法准备。
虽是深夜,但谢蕴一声令下,军中便如紧弦之弓,迅速运转起来。
不到两个时辰,一切准备妥当。
破晓前,谢蕴亲自率兵出营。
她一身银甲,马踏寒霜,直指敌军后营,同时,副將按计悄然从西南侧谷道奇袭敌军粮道。
敌军毫无防备,顷刻间溃乱。
一战大胜!
几个月后,京城街头,百姓们早早候在两侧,只为一睹谢將军风采。
谢蕴身披鎧甲,身后旌旗翻飞。
一路所过之处,百姓们爭相挥手,口中高呼。
“谢將军威武!谢將军威武!!”
进宫覲见时,皇帝高澈亲自登殿迎她,满面笑意,“谢爱卿,此番西南大捷,收復三州要地,朕已议准礼部封你为镇远公。”
群臣皆拱手恭贺。
女人封爵位,这可是大晋开国以来头一份。
谢蕴俯身行礼,“谢陛下恩典。”
谢景身著朝服,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端方,眸中却多了一分掩不住的欢喜。
马车朝王府中驶去。
马车內,谢砚礼闭目养神,谢景则翻著方才在宫中带出的奏摺。
谢蕴靠在车窗边,望著窗外掠过的街景,神色放鬆。
谢景语气温和,“母亲已在王府备下了接风宴,说你爱吃的都准备了,燉梨汤、荷叶鸡、酱香鹿排,样样不少。”
谢蕴笑了起来,“还是母亲最细心。”
兄妹二人閒聊著。
就在这时,一阵深远的钟声忽从远处传来。
低沉、悠长,却在喧闹的街市中格外清晰。
谢蕴猛地一顿,眸光轻动。
这是寺庙的钟声。
她微微偏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时间神色怔住。
脑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她没出声,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悸动。
回到王府后,吃过晚饭,谢蕴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未歇息,只披著薄外袍坐在榻前的石凳上,低著头,指尖轻轻摩挲著掌心的那枚玉佩,一圈一圈地描摹著佩上那个小小的“蕴”字。
她没有他的消息,或许也不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