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十年已经安然无恙地过去了,为何小鬼还会觉醒鲛人的特征。
秋崇明心下不解,正想着就察觉到了周围的不对劲。
淮玉被秋崇明圈在怀里,分明觉得体内的寒意得到了纾解,却还是贪恋着秋崇明的体温。
他不安地蹭了蹭秋崇明的脖颈,额头比方才的温度高了些,呼出的气息也终于不再冒着森森的寒气。
秋崇明顺势扣住了淮玉的后脑勺,将小孩儿护在自己的身前,一副宣示主权的模样。
“既然来了,便快给本王滚出来。”
秋崇明担忧淮玉的情况,根本没时间和这个行踪飘忽不定的人多费口舌。
果然在他话音落下后,从一方垂落的纱帘后缓缓走出了一个人。
来人姿若玉树,骨气清疏,一袭白衣冰雪色,当做人间皎皎明月。
分明仙姿卓越,却又戴了一顶垂纱斗笠用以遮掩容颜,欲盖弥彰间反而让人更加好奇这斗笠后的真容如何惊艳。
“皇爷。”来人站定,缓缓朝秋崇明伸出右手比了个羽族的礼节。
颔首低眉间,垂落的斗笠被风吹拂开了一个缝隙,正好可以让人瞥见他眉心的一枚六瓣银莲印。
秋崇明垂眸去看怀里的人,沉声道:“裴袖昭,本王找你过来是要你看看淮玉的状况,你当年分明封了他的血脉,现在又是为何会这样?”
他话是这样说,可话里话外也没有让裴袖昭靠近查看的意思。
裴袖昭心里明白秋崇明对淮玉的心思,只眼观鼻鼻观心地装作不知道,素手一拈,手腕处就凭空现出了一根又细又长的琴弦。
裴袖昭的手上戴了一副冰蚕丝制成的手套,同样绣着精致的六瓣银莲。
他一手结印,这根琴弦便朝着秋崇明和淮玉的方向飞去,乖乖地缠在了淮玉的手腕上。
琴弦几不可查地轻震两下,裴袖昭的面色微微一变,显然是有些诧异。
“如何?”
裴袖昭收回琴弦,顿了片刻才道:“……封印解了,我下在他身上的印竟然被破了。”
秋崇明眉心微蹙:“还能不能再封一次?”
裴袖昭摇了摇头,如实答道:“太晚了,上一次是因为他刚出生,我才有把握,如今血脉已经觉醒到这个地步,我封不了。”
隔着坠落的软烟罗,裴袖昭的目光停留在了淮玉身上,比起单纯的变回鲛人,最要命的还远不止此。
裴袖昭轻垂眼帘,好心提醒:“皇爷,小殿下还未曾褪尾。”
他的这句话提醒了秋崇明。
……淮玉还未曾褪尾。
鲛人不同于九州的其他部族,因为鲛人长寿无疆,族人向来不讲究年龄,只分两个阶段。
未曾褪尾的一并称为幼鲛,历经褪尾而找到伴侣的则称为成鲛。
鲛族的褪尾亦可以理解为求偶,这也是每一个鲛人都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幼鲛唯有通过与人交欢才能褪去鲛尾,幻化出双腿。
淮玉是秋崇明抱进羽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