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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4页）

……罢了。

&ldo;宣公子既然有托，在下定尽绵薄之力。&rdo;

对于宣纶而言，是给梁长书的礼物。

对于我而言，是给宣纶的祝福。

二十八

&ldo;点、横、竖、撇、捺、挑、折、勾。&rdo;坐到穆炎身边，递给他一张绢，上头就一个巴掌大的永字。宋体，还算平整耐看，&ldo;都在这一字里头了。此外的，不过些小小变化。&rdo;

穆炎接过，目光落在那黑色的墨迹上。

&ldo;你还需卧床两天，不便书写，先徒手认了笔画，再学了姓名，如何？&rdo;

&ldo;是。&rdo;

&ldo;穆炎。&rdo;听到那个是字，神经反射性突突一跳，我刚刚欲言，末了又吞了回去。他既然从小是那般养起来的，认知的世界里便一直是那样的了，凡事也就统统急不得。

再开口，已经换了词句，&ldo;来，手给我。&rdo;

穆炎侧头看过来。

有一瞬间，我以为他会置疑什么，但下一刻，他平摊右手，递到我面前。只是，那架势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似乎手不是生在他身上的肢体，而是一件外物一般。

把他的五指拢成拳，而后将食指掰出来，伸直，翻腕。

他的手，指骨本应属于修长，却因指关节比平常人大而明显，而被衬得分外削瘦刚硬。手掌因长久紧握武器而失去了原来清晰的纹路与温实的触感，变得扁硬粗糙，远远甚于张家坡的田把子们。至于虎口手心，指尖指间的茧子伤痕，更是不必提。

这手，吃的苦头，和它的主人现在的处境，实在不符。

从今往后，我自当为他，从这世间，要回些公平。多且不敢托大，但，起码，一两分，总是有的。与他而言，怕也已经会觉得足够了。

&ldo;点。&rdo;握着他的食指，凑到永字第一划，按下去。

梁长书没有来搅乱，除了练琴和逗宣纶，就是教了穆炎第一个字。如果能忽略上药那会他一身的僵硬和冷汗，这一下午便是堪称完美的再好不过。

用过饭，帮他洗漱完毕，消磨了会时间，吹灯，揭被，躺下。正合了眼，想到一事，我唤他，&ldo;穆炎。&rdo;

&ldo;在。&rdo;

&ldo;……&rdo;习惯就好，&ldo;上药的事我记得，到了亥时末，自然会醒来，你安心睡就是。&rdo;

黑暗里，听到发丝拂过，以及身体转动和被褥摩擦而来的声音，短短的细细一响。

而后，万年不变的&ldo;是&rdo;响起。

心下不由微微一笑。

穆炎上药的最后一天。

上午的she箭投壶与前一天一摸一样。

下午，习了琴，宣纶弹了他初初选定的四五曲目来听。都是很好的曲，都弹得很好，真叫人不知道选哪首。

&ldo;宣公子，这些曲子可有来历？&rdo;我想了会，只能在取巧上下功夫，投梁长书所好了，&ldo;若是各自出处不同，选最合梁大人喜好的，下些功夫雕琢就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