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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4页）

以后，也再没有一个叫做宣纶的少年，揣着初为人师的小心和雀跃，细细说来，耐心教给我了。

闭闭眼，低低开口，吐音。

……

&ldo;你，穿上凤冠霞衣，我，将眉目掩去……&rdo;

&ldo;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rdo;

&ldo;你演的不是自己，我，却投入情绪……&rdo;

&ldo;弦索胡琴不能免俗的，是死别生离……&rdo;

……

宣纶的目光落在我膝上的琴上，绽出一个仿若春花般的微笑。

……

&ldo;折子戏不过是全剧的几分之一，通常不会上演开始和结局。正是多了一种残缺不全的魅力，才没有那么多含恨不如意……

……

宣纶跟着低低哼起来。

他天赋好，又是长年浸y在琴词戏文里的，没一会会便唱得比我好听。

哼着哼着，许是倦了，宣纶时不时眨眨眼。

他合眼的动作很慢，睁眼的时候更慢。可以清晰地看出睑上的睫毛如何在眼下盖出一圈淡淡的影子，又如何揭出清澈见底的眸子。

……

&ldo;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如果人间失去脂粉的艳丽，还会不会有动情的演绎……&rdo;

&ldo;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如果人间失去多彩的面具，是不是也会有人去留恋，去惋惜……&rdo;

……

反反复复捻拨着中间的段子，少时旧年记忆里的歌词一字字，盘旋着，落在寅时末的夜里。

司墨忽然哽咽着扑上来。

我顺着宣纶目光投来的方向看去。

宣纶你又在睁眼了么。

只是这次，合上的时间也太长了。

&ldo;公子！&rdo;司墨凄凄唤。

心下一紧，总是被我忘记的结尾从不知哪里淌了出来，落在指尖的弦上。

……

&ldo;你脱下凤冠霞衣，我将油彩擦去……&rdo;

&ldo;大红的幔布闭上了，这出折子戏……&rdo;

……

愕立在一旁的司弦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濒死哭叫，猛然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