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rdo;我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张口欲辩,却真的说什么都是无力狡辩。
穆炎收回手,黯然退开一步。他和我山中日日亲近,后来又有那些朝夕相处,实在太清楚如今的先生表面光华下,诸多懦弱无力,诸多古怪忌讳,不可能不知道我在嫌他什么。
这种时候,对不起三字,根本无济于事。
我伤了他。重重伤了他。
&ldo;穆炎。&rdo;我开口示好,对他低头,眼里已经开始辣辣的干涩。
他眼观鼻,鼻观心,手却藏在身后侧衣袍上狠狠擦拭,用力得好似要磨掉一层皮,却不肯伸手。
&ldo;穆……炎。&rdo;我心里大恸,起身过去,再讨饶。
我又岂是故意……认错难道还不够么……这种无奈之事,无心之过,我知错就改,他作什么还……
穆炎又退了半步,就是不抬头。
硬生生眨去眼里湿意,我火起。连日里担心的事,就在明日,我难道好捱?若不是不想和他别离,我早已回都,眼不见为净,又怎么会在这里?我不过为了守着他才搞得如此狼狈,他气也好委屈也好,凭什么……凭什么……
转身就朝帐门去。
&ldo;时……&rdo;
揭帘而出事,身后半声极微弱的低唤。
外头的月色正好,远远巡逻的铁甲长戈映着微光,伴着步伐铿锵,交错有序。
&ldo;先生可要回帐?&rdo;习风习雷还在火边啃骨头。身为随身近卫,我若不出营,他们的空闲也就多了不少,常常去弄了野物来,近些天不知为何,老攒了一堆骨头专在值夜时候啃。
我一掀帘,又钻回帐内。
四下看看,一撑案台,斜身掠上,站直。
穆炎颓然坐在席角,此时抬头微微偷觑。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脸色一白,骤然别开脸。
深吸口气,我没合眼,压下心里不安,直直朝身后案下倒去。
帐篷在眼前旋转,先是席地军褥,然后挂剑,然后……果不其然,还没有看全整个帐顶,就已经在他怀里。
&ldo;你……&rdo;穆炎欲言又止。
我不怕。整个体重赖在他身上,他就算想放,也不能放。
除非他舍得我摔了。
心里又恼又疼,一手扣了他手,一手摘了他发冠胡乱一扔,拽了乌黑直发,扯过来,咬上他唇去,一边尤自睁大眼睛看入他眸底。
脸颊相贴间忽然温湿凉意,也不知是谁的,尽数被一只手小心抹去。
穆炎到底没有再松开缩开。
我放心合上眼,只觉滚烫的东西不断落下,唇间吮到的气息熟悉,却又不稳。
接下来的夜温润而微凉。或许为证明什么,或许只是情不自禁,我一寸寸细细吻他。以前好似也有过,到底只是随性所至,未免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