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好,怎么会!”苏芷蔓点着头,冷笑着:“就是因为慕筱蓉这个狐狸精的介入,我们家,从此鸡犬升天没有一天安宁。终于,我妈和这个负心的男人,天天吵天天吵,终于有一天,他们俩人从家里的卧室,吵到客厅,从客厅吵到了阳台,从8楼高的阳台。。。。。。‘吵’到了地面!”
温苏不会不明白,那句‘吵到了地面’,苏芷蔓似要咬断舌头的那声‘吵’,意味着什么,她几乎不敢直视,苏芷蔓此刻充血的眼眸。
“我那时候7岁,眼睁睁看着满地的血,看着躺在地上,变了形的我爸我妈,你知道是什么样的感受吗?你知道我做了多久的噩梦吗?你知道吗。。。。。。”
温苏被苏芷蔓的步步紧逼,逼到了墙脚,眼睛,却忘了眨。耳朵里是苏芷蔓的声声质问,怒吼。神智,再明朗不过!
她怎会不理解,怎会不明白,她简直感同身受,不同的是,她眼睛里的画面,不过是几天前。
那血肉模糊,还历历在目,那么清晰,那么触目惊心!
多年之后,那也会是一道烙印,印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
“哼,好在,老天终于开眼了,你瞧,慕筱蓉这不遭到报应了,我现在终于相信一句老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不承认吗?你看看,我爸我妈坠楼死的,这慕筱蓉,哼。。。。。。如果说这不是慕筱蓉的报应,我都不信!”
看着苏芷蔓的刻薄,温苏却一句话说不出口,因为她无从反驳,沉默,是她唯一的消受渠道。
苏芷蔓仿佛唯有这样,才使她自己开心,畅快一些。
她只想看到更多,更多这个女人的痛苦,这样她才会得到短暂的内心的解脱,可悲的慰藉。
“喔对了,差点忘了今天的‘主题’了。”
温苏抬眼,看苏芷蔓,她没有忘记,在上车的那一刹那,她说过,要让她更痛彻心扉一些的,她真的好奇,还有什么,在等着她呢,还会有什么,比现在这样更让她无力回击,无地自容。。。。。。
“莫宸熏,我的亲妹夫,他,只不过是为了报恩,才会对你百般包容,百般忍让的,我猜,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只有那位青春可人的邢、小、姐!我的小妹,你说你是多悲哀啊!”
温苏动了动眼角,看着苏芷蔓,她那般悉心渴求的,看到她温苏伤心,绝望。
她也许,的确,应该应她的愿望的,她真的应该伤痛欲绝,悲哀绝望的吧!
她曾无数次,在脑海里斟酌答案。
她到底何德何能,能让他如此包容,包容到即使她怀有“别的男人”的孩子,他也委曲求全,百般忍痛接受,症结,在这儿呢!
好一个报恩!
只可惜,如今这个答案在她这里,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心掏空了,连感知,都变得迟钝,麻木。
“虽然,你们母女俩罪孽深重,不过,一切的源头,还是应该怪那个莫林,莫宸熏的爸爸。如果不是他嫌弃你那个跛子妈,如果不是他压根瞧不上慕筱蓉,那么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话又说回来,其实你还应该谢谢莫宸熏他爸爸的,如果不是他果断舍弃慕筱蓉,哪还来的如今的你啊,是不是。。。。。。”
“。。。。。。”这给一刀,缝上再扯开,真的能让人尝尽血腥。
温苏居然还能扯动嘴角,只是那笑容,比僵尸还僵硬,就连不远处的苏菲,看着都微皱了她那双秀美。
“姐,够了。”
“够?笑话,比起她们母女让我所受的苦,这些,算是开胃小菜。苏菲,你是跟在爷爷奶奶身边太幸福太安逸了,忘了自己的仇人了?!我可不会忘记,从小到大,我是怎么在舅舅家寄人篱下,吃尽苦头尝尽冷暖。。。。。。”
苏灿坤夫妻俩意外离世后,法院将两个姐妹,分别判给了两家。
苏芷蔓跟了母亲的娘家人,而苏菲,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婴,则留在了爷爷奶奶身边。
苏芷蔓的舅舅舅妈,还有一个姨妈,都是不省心的主。抠门自私,吝啬刻薄,吃人不吐骨头的秉性,着实让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尝尽心酸。
唯有外婆,真心可怜她。
可是外婆她,一个体弱多病的老太太,在那个家,根本毫无地位可言,即使有心维护她,也是无力。。。。。。
一想到这些,苏芷蔓就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将害得她家破人亡,受那么多冤枉凄苦的祸首,抽筋剥皮。
“姐,你干什么?”
“蔓蔓,不要--”
两道惊声几乎同时响起,在苏芷蔓亮出的那把尖刀后。
刀子白色的亮光,将温苏干涉的眼,刺的生疼。她想闭上,让眼睛舒服一下。
不是不想躲,而是已经没有了力气,不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苏芷蔓高高举起匕首,对着苍白到透明的肌肤:“以防莫宸熏对你真的没有一星半点的爱意,毁了你这张楚楚可人的脸蛋,才更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