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时延整张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什么?
……
深夜,一辆黑色轿车驶出酒店,沿着空无一人的沿海公路前行,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海湾。
月光此时被浓云遮蔽,只有远处灯塔微弱的光柱偶尔扫过。
郑时延和韩五在黑暗中一前一后走下车子,踏着潮湿的沙地走向礁石区。
海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吹的郑时延眼睛发痛,只能下意识的死死的盯着眼前那个纯白的身影。
韩五却脚步轻捷,仿佛脚下不是嶙峋的岩石,而是平坦大道。
他走到一块伸入海中的巨大礁石边缘,回头看了郑时延,还微微笑了。
然后,在郑时延尚未反应过来之际。
韩五仰头向后倒去,身体舒展,直接哗啦一声,没入了漆黑翻涌的海水之中。
郑时延心脏跟着一跳,下意识地上前一步,还险些踩空。
但还是俯身望向深不见底的海面。
起初什么也看不见,
原本汹涌的海面在韩五入水后竟然变得异常平静,像一面漆黑的镜子。
直到,
一道白影从深海中缓缓浮现。
灯塔的光柱恰好在此刻扫过。
郑时延的呼吸瞬间停滞。
月光与灯塔交错的微光下,
韩五穿透水面,湿透的银发紧贴着脸颊和脖颈,水珠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滚落。
腰部以下,却已经变成一条覆盖着雪白鳞片的巨大鱼尾。
强健有力的尾鳍轻轻拍打着水面,搅起细碎的,闪烁的水花,落在郑时延身上。
这确实是他梦寐以求的,符合一切人类审美的,完美的人鱼。
然而,郑时延脸上没有半分喜悦。甚至“唰”地一下变白,直接跌坐在冰冷的礁石上。
一股混杂着震惊,恐惧和某种被欺骗的荒谬感的强烈情绪席卷了他,让他心慌意乱,几乎无法思考。
韩五似乎并未察觉到他剧烈的心理动荡,或者说并不在意。
他摆动尾鳍,轻易的滑到礁石上,仰起那张兼具少年气与非人感的脸庞,习惯性地想要靠近郑时延,寻求亲近。
“别碰我!”
郑时延却猛地挥手将他推开,踉跄着后退,
“所以你……你真的是人鱼……不,别靠近我!”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过往与韩五相处的片段。尤其是些亲密的……
此刻都蒙上了一层诡异恐怖的色彩。
韩五居然还一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