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不动,他瞅了瞅碗里一块鱼肉没有的鱼汤,顿时有气,他梗着脖子怼了一句,“鱼呢?你瞅你盛的,连个鱼毛都没有!”
说着,哗啦一声鱼汤重新倒回了回去,拿空碗怼到伙夫脸上,刀疤脸冷冷道,“再盛一碗。”
伙夫顿时怒了,“他娘的!”伙夫把勺子一摔,捋着袖子一把抓住刀疤脸的衣领气冲冲的瞪着刀疤脸,“你愿吃不吃!不都是一样里?老子还得伺候你?你牛里不成!”
刀疤脸不动于衷,眼神逾冷,他把碗随手丢到地上,拳头咯嘣咯嘣握紧准备干架了。
同队人看要打起来,忙过来拉架劝架。
人们劝道,“鱼汤不就是喝个汤吗,哪儿能都是肉?算了算了!”
还有好心的大娘心底善良,走过来轻轻拽了拽刀疤脸,慈祥的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轻声说到,“娃,我碗里有个鱼尾巴,给你吃中不,你别搁人介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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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诚与善良是最大的杀手,本来气冲冲的刀疤脸态度有些软了,要大娘的鱼肉是不可能的,没那个脸欺负老弱,刀疤脸支吾着但是斩钉截铁依然瞪着伙夫说,“俺不要别个鱼。别人碗里有鱼,俺碗里也得有,要有都有!”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既然有鱼有汤,那就得都有鱼都有汤,凭什么有的能吃到肉,而有的只有汤水。
刀疤脸依然寸步不让,这家伙平日里就是个刺头,今日又找不痛快,伙夫也怒了,任凭旁人怎么劝,不肯就此算了。
没多久,后面传来一声呵斥之声,“都围着做甚!谁是闹事了?”
众人回头一看,是关将军和军师来了。
李孟羲远远的听见吵闹,再一看人堆汇聚,便猜测可能发生了冲突,过来一看。
果然是有冲突。
李孟羲朝这边走过来,其他无关人员已经赶紧散开了,当事两个,一个伙夫,一个刀疤脸,两个站着鼻子对鼻子气冲冲的顶牛对峙,谁也不让谁。
李孟羲见状,皱眉问道,“你两个,怎么回事?”
见李孟羲来,刀疤脸指责伙夫不给盛鱼,伙夫指责刀疤脸是闹事,伙夫拍着胸脯保证,从没有说多给谁的少给谁的,一勺子多一勺子少在所难免,不信问问,队里人谁敢昧良心说不公道。
李孟羲听明白了,事起的这俩人,这俩人一个人说伙夫没给打鱼,伙夫则说分的很公平。
李孟羲很清楚,口粮关乎最切身的利益与底线,可以说,军中混账军官经常欺负手下士卒让多干活,只要不侵吞口粮,这其实问题不大,但一旦口粮分配不公,这就是触犯底线。
小卒辛苦惯了,大多不太会因为多干点活就忍受不了,但吃不饱肚子,就忍无可忍。
李孟羲无法判断刀疤脸和伙夫谁对谁错,他看边上看热闹的民夫们半数都端着碗在吃了,他下令,将这队所有已经盛了鱼汤的人,把碗都端过来一看究竟。
已经盛了鱼汤的,三十四个人。
三十四只碗端过来放一起一看,李孟羲看到了,这些碗中,有的碗里只是鱼汤,而有的碗里有大块小块的鱼肉。
再走到陶瓮那里看,李孟羲看到,鱼汤下边沉着几大段鱼身,看来是煮汤的时候鱼都没怎么剁。
李孟羲一下意识到问题在哪了,鱼不剁碎,怎么可能把鱼肉分的均匀。
李孟羲突然又意识到另外的东西,他赶忙叫来伙夫问到,“之前还有分肉,你们分肉汤的时候,怎么分的?”
伙夫答说,“肉拿来剁碎,倒里边煮熟,一人盛一碗肉汤。”
闻言,李孟羲越发觉得有问题了,他瞪大眼睛,赶紧问,“那你们剁肉是拿什么剁的?剁多大的块?”
伙夫答说,拿环首刀砍的,剁的指头大的块。
果然。
李孟羲点了点头,神色有些严肃,他此时意识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被忽视了。
事关军粮,军粮大抵可分两种,一种,不管是麦子黍子还是米面,这类军粮容易均匀分配,米麦煮成一锅粥之后,盛的时候搅几下然后再盛,这样每人碗里稀稠都是均匀的,很均匀,没有对此有异议。
但!肉食,肉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