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颂耸耸肩,诚恳地道歉,作势要去摸怀钰的下颌,被他厌恶地将手打到一边。
“真是一出好戏。”
司徒皇后身侧坐着的人突然发声,殿外等候的舒刃听到这声音就浑身发冷。
这男的阴阳怪气地要干嘛?
怀玦扔开手中的鹅腿,懒洋洋地将长腿搭在扶手上,侧头看景仁帝,“陛下,臣以为……”
他一出声,景仁帝才想起自己方才对怀颂的温和之态,顿时敛了笑意,重新严肃起来,“老九,没个分寸!”
“臣以为,怀炀,怀征,怀钰,怀颂这四个孩子,各有各的本事,天资都甚为聪颖,尤其是小九,臣属实喜爱他。”
怀颂立在殿中躬身道谢,“多谢皇二爷夸赞。”
守在殿外听到自家主子这一声‘皇二爷’脱口而出,舒刃险些拿不稳手中的茶杯,差点笑掉在地上。
“陛下能有这些孝顺的皇儿,该知足啦。”
怀玦这话虽是说了出来,但显然有些心口不一,景仁帝年老乏力,也并未发现他表情的怪异。
“那秦王殿下……此话何意呢?”
贵妃心急,还未等景仁帝发话,便已先于他问出口。
“回贵妃娘娘,臣以为……”怀玦在景仁帝面前,说话素来不遮掩,想起什么就说什么,“陛下是时候该立个太子了。”
殿内的文武百官暗自唏嘘不已,对怀玦的勇气表示佩服。
他们这位景仁帝,最在意的就是权力,若是有人当面敢于挑战他的权威,定然会在某日不知不觉地消失在这世间,因此从未有过朝臣敢当面提出请他爱重哪位皇子的请求。
而如今怀玦竟敢在所有人面前,堂而皇之地提出立太子之事,按照他平日里的狡诈心思,实在不知他这话是在帮着诸位皇子,还是陷他们于不义之地。
储宁殿一时寂静无声。
贵妃的脸色青一块白一块。
这疯话毕竟是怀玦在回答她的时候而说出来的,她自然也理应作出回复。
可目前的情形,她若是吭声,就代表她对皇位有所觊觎,殿上诸妃的心思虽都是心照不宣,但若放在台面上,定是都会成为景仁帝勃然大怒之下的牺牲品。
看她良久不回答,怀玦捻了颗葡萄,挑着眉梢俯视跪在阶下的怀颂,慢慢将葡萄剥了皮送进口中。
“陛下倒也不必觉得臣鲁莽,”拿着布巾蹭去指尖的汁水,怀玦笑道,“立太子是迟早的事,但也是有条件的。”
景仁帝一直未曾开口,愠怒地侧头看他。
怀玦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微微坐直了身体,“近来南疆有变,臣年纪大了,身体也愈加不好……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