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弟,你就不要再吓唬孩子们了,也不用瞒着我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老兄弟,像我们这把年纪,还有什么可怕的。”
“老哥,我是真的-------”
老中医握着九爷的手,自己的老泪也开始流了出来。“要不,我还是叫他们送你去医院吧?!”
“不、不,不用,你们,还、还是让我就死在这老屋里吧,哪里也不用为我安排了。”
老中药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最后,老中医还是给九爷开了两副药,不过,这也仅仅是帮助九爷减少些疼痛而已。
老中医走了,仰亚把他送到寨子门口。一股子莫名的凄凉从仰亚的心底深处冒了起来,送别老中药,就好像送走了九爷一样。
老中医走了好远,仰亚还在路边无神地看着远方,看着那片夕阳慢慢变淡,看着那一带远山慢慢变得无色。
一阵风吹过,仰亚听到了远处那夜莺的啼唱。
等他回到九爷那里,其他的人还在那里守着。仰亚就对另一个村寨的几名芦笙手说:
“也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还是回去吧。”
“可是,九爷这边;仰亚,这都怪我们,是我们——”
“哎呀,什么也不用说了,老人的事情,说来就来,这也不能怨你们。你们就放心地回去吧,这里,还有我们呢。”
几个芦笙手,怀着无比内疚的心情,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并且一再地要求仰亚,如果九爷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仰亚一定要通知他们。仰亚一一答应了。
送走了大家,这里就剩下仰亚等几个本寨子里的芦笙手了。晚上,九爷又慢慢地睁开了眼来,看着仰亚他们:
“仰亚,刚才,我、我又遇上你爷爷了。他要来叫我过去了,他还怨我,没有把原来我们会的全部教给你呢。”
“九爷,你快别这么说,等你好过来了,你再教我们吧。”
九爷微微一笑,说:
“唉,其实,我会的,我都已经教给你们了,包括这几天的,这都是我会的。我哪能跟你爷爷比,我本来就没有他会的多啊。”
停了停,九爷又说:
“仰亚,我想起了我和你爷爷我们那个时候,吹芦笙多快活啊。现在,你们又可以自由自在的吹芦笙了。经过这一次的培训,大家又对芦笙有了兴趣,我、我高兴啊,我终于又看到有人吹芦笙了。其实,我比你爷爷他们幸福——”
仰亚默默地点点头。
九爷没有像老中医说的能熬过十天,到第六天的晚上,九爷就再也熬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