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时候,太骄傲了,不愿意低头,不愿意被迫结婚,不愿意季辞出去开她的蛋糕店,不愿意别人目光留在她身上。
他知道她喜欢自己,仗着这份喜欢,他为所欲为,总觉得她不会离开自己。
他幼稚又别扭,表面对她百般无视,却又在外人面前,提起季辞,带着一种隐隐的炫耀感。
“对不起,那时候对你不好,不是因为讨厌你。”他说。
“但是裴拾绝对不能算好人,他趁虚而入,我还在呢,你不许跟他。”
季辞摇头:“我从没想过要跟裴拾,我自己一个人也能生活。”
陆宴嗓音低下来:那我呢?”
“不说你。”季辞道,“你们高中时候,那么好的关系,到底因为什么事,疏远了这么多?”
“合则聚,不合则散。”他笑笑,意味不明,“这不是很正常吗?”
季辞抬眼,语气轻柔:“你说实话。”
他微微俯身,漂亮的眼睛里有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在翻腾:“那你说,情敌还能做朋友吗?”
季辞后退一步,和陆宴对视良久,然后直接转身走了。
她这不是发脾气,只是心里突然有些乱,需要静静。
她一走,陆宴便也跟着过来。
她坐沙发上想事情,陆宴坐她身边,拿那个没削完的苹果继续练手。
季辞瞥了他好几眼,可惜男人不识趣,看不懂。
这一下,季辞又瞄到他手腕那里隐现的刺青:“把手给我。”
他莫名奇妙,把右手递上去。
“左手。”
他于是把苹果放下,扯了纸巾擦了擦手指:“你真要看?”
季辞道:“嗯。”
“好。”他道,“你好奇,那就让你看。”
他把袖子缓缓挽起,这次没戴腕表,露出洁白的手腕骨,靠近手腕内侧上方,有一条微微凸起的疤痕。
疤痕上方,纹了一串字母,是法文字母。
季辞在法国待过几年,怎么会不认识这些字母。
拼出来就是“季辞”的名字。
而那道疤痕,是当年陆宴在医院治疗时,自残留下的疤。
季辞手指微颤地在疤痕上抚了几下,语气压抑:“疼吗……”
陆宴见她眼里似乎有水光,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早知道就不给她看了。
“你先别哭啊,我一点都不疼。”他收回手,把袖子放下来,“真的,我当时都没有感觉。”
季辞抬头,眼睛明显红了。
陆宴给她擦了擦眼泪,说:“真没事,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