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明显察觉幻阴真气第六层已经松动,似乎碰触到了这一层次的边缘,
只要内力继续增长下去,过不多久,便会晋境。
可就在此刻,他没来由地有一些恍惚,感到车厢内好像绽放出一些鲜花的馥郁香气,但他即刻清醒,再品之时,哪里有一点味道,心中惊讶,不禁陷入沉思。
半响之后,周侗忽然过来:「王驾,适才抓到个在桥上收商贩平安钱的泼皮,如何处理?」
「平安钱?」赵调微微眯起双眼,自从金风细雨楼控制了整座京畿的地下帮会,已经基本看不到这种事情,毕竟他严令下去,不得骚扰百姓商户。
「属下这边拷问了,就是街头泼皮无赖之流,不是帮会中人。」周侗道。
「街头无赖?」赵调微微颌首,这却是难以消除乾净的,盛世也好,乱世也罢,从不少这种人,欺压良善,好逸恶劳,盘剥街里,这样的恶人几乎何时都有。
他挥挥手,本想叫直接送往开封府,但又皱了皱眉走下车驾:「在哪里?带本王前去看看。」
周侗点头,片刻来至州桥之上,只见一名满脸横肉,身材似熊,夹脑连头也没几根毛发,不惧寒冷,敞胸露出花绣的赖汉正躺于地中。
白战双手抱胸站在他旁边,这赖汉脸上的横肉此刻不停抖动,眼神流露出惧意,但又有一丝怨恨。
鱼二过来行礼道:「公子,属下询问四周百姓清楚,这货是州桥一带有名的泼皮,浑号卷毛大虫,唤为牛大,专在街上撒泼撞闹,盘剥行凶,时常连为几头官司,开封府也治他不下,州桥一带人见他都躲避为上。
「开封府也治他不下?」赵调打量这卷毛大虫几眼,摇头道:「胳膊腿脚全部打碎,丢去开封府院中,看他们还治不治得下!」
鱼二称是,赵调转身回了马车,片刻之后童贯几人归返,赶车奔去东门大街大相国寺。
东门大街此时热闹非常,甚至比州桥一带还要喧嚣拥挤,赵叫众人买完各自喜爱的物品后,往丁家素茶店吃罢了点心,已经是下午时光,雪花依然不停,
有越来越大之势。
他负手站在门外看了片刻,然后领人往寺中走去,又逛了一大圈热闹,买得许多好物,然后走得深入,到了智海丶慧林丶宝梵等禅院地方,赵调微微沉吟,
瞅向鸠摩智。
「和尚随我去前方一观?」
鸠摩智合掌道:「殿下要贫僧与相国寺僧人辩经吗?」
赵调笑道:「你连我都未必辩过,还能辩得过这寺内的僧人?这寺里和尚可都市偿得很,只讲钱财,不讲佛法,也不讲道理。」
鸠摩智摇头道:「贫僧不信,大相国寺如何说也是中原第一大寺,每年都开经筵,我在大雪山大轮寺早有耳闻,怎会只讲金银钱财这等俗物呢。」
赵调笑道:「我正要找这里的灵德方丈问些事情,你随我来吧。」
说罢他也不带旁人,叫其他的去烧朱院吃肉,独领鸠摩智往前走去。
半响看见琉璃塔,又有殿阁陈列铜铸的鎏金五百罗汉像,已是到了大相国寺后方院舍。
这时有小沙弥迎上,认得赵,行礼道:「殿下有些时日未来。」
赵侗笑道:「老和尚在吗?」
小沙弥道:「方丈刚做完午课,正在歇息,小僧现在去通报方丈,说殿下到了。」
赵调点头,小沙弥快步往佛院内行走。
鸠摩智闻言纳闷:「这午课是什麽章程?」
赵调道:「哪来的什麽午课,不过是给自家找个藉口,随便读两句经文,吃吃喝喝罢了。」
「还有这等道理?」鸠摩智疑惑道。
赵调摇了摇头,瞅他一眼:「你们那边的寺庙不也有各种道理?这边还算遮掩一些,听说你那边直接在庙内便连后代都生了。」
鸠摩智闻言顿时脸色涨红:「各修法门不同,焉可一概而论?我大轮寺和西部诸寺持的便是此种法门,与佛理佛经无碍,同样也是修行,同样证得正果。」
赵道:「修是修了,正不正却不知道了,一会见了灵德老和尚,看我眼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