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黎孤咬牙切齿,“那可多着呢。天云楼哪个同他没有恩怨!小爷我也就是一时着了他们的道,才被伤成
这般。不然他派过来的那十个废物,我一刀一个!”
韶言知道,这话大概率不是虚张声势,黎孤的确有两把刷子。
他先前在山洞里解了人骨。毕竟没经验,两个人,一男一女,韶言正经忙了几天。心、肝、脾、肺、肾……韶言甚至还画了图留下保存。
更过分的是,他还拿了医书进行参考比较。男人女人的身体有所不同,原来真的像医书里说的那样!
黎孤都快被他整崩溃了:“你那是正经医书吗,怎么连这都画啊!”
确实是秦氏内部流传的医书,不受世俗伦理限制,只为求证。
韶言很是满意。
他这时候颇有些不顾黎孤死活的意思。天气渐热,怕尸体腐败,韶言特意用冻住了半个山洞。怕黎孤冷,他还偷偷地带了张小被子给黎孤盖上,又铺了一层干草。
“你忍一忍。”韶言宽慰黎孤,“我很快就忙完。”
黎孤:“……”
他伤好的慢不是没理由的。
待韶言整理好了笔记,拆剩下的皮肉都让他就近焚烧。有一说一这气味确实不怎么好闻,但难得黎孤这次没多说什么,韶言很意外。
黎孤人早就已经麻了,他寻思自己都忍这么久了,还差这最后一次吗。
皮肉烧的干净,血迹也让韶言清理了。韶言在山洞里烧起了艾草,趁着大清早没人,他把洞口掩着的干草和灌丛移了移,让山洞里透透风。黎孤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韶言还把拆
下来的骨头留着,兴致勃勃拼起来。
黎孤:?
他忍不住问:“君氏怎么养出你这么一朵奇葩的?”
“我并不是在君氏长大的。”韶言悠悠道。
“看出来了。”黎孤转过身子,“你拆骨的时候,很不熟练,想来应该是第一次拆人骨,却肯定不是第一次拆骨,大概之前拆的不是人。君氏想比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爱好,看你人模狗样,文质彬彬的,以为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啊……”
“真若是正经人,就不会救你了。”
“这话说的可真是虚伪。”黎孤“啧”了一声,“都说君氏弟子教养甚好,都是一等一的君子,怎么我在君氏没见到君子,反而见到个伪君子?”
被他这么说,韶言也不气,仍旧笑眯眯地忙着拼骨。
“你也只见到了我一个君氏弟子。”
“就恰好是伪君子了?”黎孤反问他。
“你说是就是。”
尽管黎孤如此说他,韶言还是衷心地希望他的伤快点好起来。
补气血补气血,药补不如食补,毕竟是药三分毒。补血的东西就那几样,大枣红糖猪肝。大枣红糖还好说,猪肝就……比较难弄了。
但办法总比困难多。
公厨每日就要宰猪,下水这东西一般人是不吃的,因而韶言只需要提前和方甜儿说一声就是了。
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方甜儿痛快地答应了。但她想起之前韶言受伤一事,忍不住问:“你要猪肝做什么,补气血吗?
”她见韶言面色并不苍白,心下疑惑,问道:“伤还没好吗?还是说又添了新伤?”
“那倒没有。”
他这么说,方甜儿更是觉得奇怪:“阿言是要自己吃吗?若不是气血有亏,猪肝吃多了可就不是补药而是毒药了。”
韶言笑道:“怎么,不是流血受伤就不能补血了吗?”
方甜儿端详了韶言片刻,叹道:“也是。你这个年纪,还是好好保养身子,切莫留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