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好?”韶言笑了,“那恐怕连君氏都出不去。”
“那处的结界,我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只是还有门生巡视……因而,一会儿只能委屈你在水下待一会儿了。”
黎孤一时间还没理解“在水下待一会儿”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他就理解了。韶言一开始还托着他,突然就松手了,黎孤肩膀没过水时还懵呢,韶言直接就把他按进了水。
“唔……嗯?”
他下意识的挣扎,然而韶言的力气比他大得多。黎孤在水下睁大眼睛,韶言还在流血,血在水的稀释下像红丝带一样将他缠绕。尽管如此,韶言一只手就能死死将黎孤按住。
窒息的痛苦让黎孤的脑子想不了别的,他现在就想浮到水面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可韶言似乎真想淹死他,任他在水下怎么扑腾都不肯撒手。
可惜水下不能说话,要不然韶言一定会和黎孤说:你别乱动,越挣扎越难受。
但显然就是说了,黎孤也不会听。
好在黎孤也没挣扎多大一会儿。他渐渐没了动静,韶言也不慌,心里盘算着时间。
水面上传来交谈的人声,韶言带着黎孤潜的更深,从打开的结界出口钻了过去。
人声越来越远,韶言忧心黎孤撑不住,又将他从水里托起。
水面上露出两个脑袋
,韶言抹去眼皮上的水,看见黎孤跟着了水的小公鸡一样蔫头耷脑,连忙摇晃他:
“黎孤?黎孤!”
这半死不活的落汤鸡不言语。
韶言很是冷静,去掐黎孤的手腕,还有脉搏,暂且没事。倒是他自己,感觉有点晕晕乎乎的。
肩上的旧伤被牵扯到,前胸的伤口虽然不流血了,但被水泡的发白。韶言带着黎孤漂出老远,他脑子里还记得杭州城的各种河道,凭着记忆挑了人烟稀少的一条路游出去。
好在天色渐暗,他二人运气不错,韶言人又警惕,一路算是有惊无险。
黎孤尚未清醒,若非有韶言在,他怕是已经成了水鬼。
也不知游了多久,天已完全黑了。哪怕如今正值盛夏,可在水里待了那么久,韶言仍是感觉手脚冰凉。他还得带着黎孤,时间久了未免力不从心。韶言已感受不到伤口的疼,大概是发了炎,他去触碰自己额头,被那灼人的热度激的皱眉。
再坏不过,他发起热了。
然而韶言还是年轻,体力尚可,烧这这样也暂且并无大碍。把黎孤从水里拖上来,韶言逼他吐出几口水来。黎孤虽还没睁眼,却还能咳嗽,暂且没事。
忙完这些,韶言瘫在地上,险些昏过去。
接下来我要怎么做?韶言问自己,当务之急是先把黎孤……
“呀!小绿,你别过去啊!”
韶言烧的真的很严重,连有人靠近都没注意到。他勉强起身,去看这突然出现
的女子是何人。
但他没看到人,却见到一只绿色的越鸟,正不大友善地看着他。
这人是……
“曲姑娘?”韶言试探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苗女吃惊地问道,她明显不记得韶言。
“你忘了,去年我同清柠一起,在你那里买过绣品。”韶言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