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那个枇杷。”韶言颇为无奈地笑起来,“我要一件乐器,你明白了吗?”
韶清柠答应了,犹豫片刻又小声问韶言曲阿玉哪里去了。黎孤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她带两只鸡摘枇杷去了!”
韶清柠急匆匆地走了。黎孤不管他,递给了韶言一只兔腿。
两日之后,黎孤身上的衣裳都快不成模样了,韶清柠才过来。
他拿了两件新衣裳来,韶言打算到河里把自己洗干净了再穿,还邀请脏兮兮的黎孤一起去。但黎孤因为上次的事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短时间内不想靠近河流。
“我不干!”
韶言道:“你不干也行,我去给你烧水。”
韶二公子脾气甚好,好到韶清柠在一旁目瞪口
呆:这冤家究竟是何身份,竟让二公子如此放低姿态。
黎孤和韶言毕竟是两个大男人,曲阿玉总归得避嫌,她叫韶清柠领走摘枇杷去了。黎孤嘲笑韶清柠,说他怎么就知道领人家姑娘摘枇杷。
他洗的细致,韶言都收拾妥当调试琵琶了,黎孤还没出来。
韶言也没有催促他的意思,只是问了一嘴,黎孤就怒道:“我只有一条胳膊能用!”
虽说韶言给他接上了胳膊,但骨头愈合至少也得一个月。这事怨韶言,他只受皮肉伤,这会儿也结了痂,而黎孤伤筋动骨,明显更严重。
“要不我帮帮你?”
“我是不能让你这公子哥伺候。”黎孤阴阳怪气。
“哦。”韶言点头,“可那大半年……”
提起这个,黎孤脸色变了。天云楼顶级刺客突然想起,自己欠这伪君子的人情还没还。
……而且好像,越欠越多了?
韶清柠带来的琵琶虽不如韶言常用的那只,但质量也算是不错。难得的是,黎孤这回没多说什么,韶言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听话的紧。
“伸手。”
黎孤撸起了袖子。
更严重了,韶言用力去掐他胳膊上的皮肉,黎孤毫无反应。
“疼吗?”韶言问他。
“没知觉了。”
元英的灵力实在可怕,那如烧伤一般的裂纹已经快蔓延到黎孤的肩膀。
不过情况已经比韶言想象的好得多了。
“我虽然清除不掉他的灵力,却能暂且压制住。”黎孤平静道,
“但具体能压制多久,就说不准了。现在,看你喽。”
“若我失败了呢?”韶言叹气。
“最坏结果不过斩去右臂。”黎孤话语间全无惧色。
……那倒不至于,韶言不能说是手拿把掐,起码也是十拿九稳。
黎孤的左右已经没有知觉,因而哪怕韶言用匕首在他右臂划出一个十字伤口,黎孤的神色也没有改变。
那血竟是黑色的。
放了一小碟黑血出来,韶言手指一掐,就看那碟中渗出一根极细的黑色丝线,缠在琵琶上。
黎孤笑了:“这又是什么把戏?”
“血也算水,勉强能用。”韶言道,“这法子讲究一个以毒攻毒,我已经设下结界,待会儿要是难受,你直接喊出来就是。”
修长的手指覆上琵琶,韶言眸色一凛。
那根本,就算不得是一支曲子。
黎孤不是很懂音律,可也知道韶言弹奏的这支曲子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