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宗主看了两眼,脑门开始流汗:“这也么看着那么像韶俊策呢……”他咕哝着。
“好像韶言!”元竹早已想不起韶俊策,只能想到韶言,他小声地叫起来,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太吃惊了,又赶紧捂住了嘴。
……确实啊。楼宗主擦了擦脸上的汗,看了看绣像再看看韶言。果然,比起韶俊策还是更像他儿子。
那的确是一幅很精致的绣品,人物逼真又注重细节,就连头发丝都——等等,好像就是真发。
而唯一的缺陷恰好就是它实在太逼真了。
像,像的很啊。韶言就在一旁坐着,众人看看韶言,再看看绣像,都觉得诡异的很。
“真是妙极!”元英道,“神像本无面,但想来瀛洲神君
若在凡间,必定是这样的容貌。”
元英既然如此说,楼宗主也赶紧紧随其后,他夸韶言:“辽东苦寒之地,竟能生出这样、这样宝相庄严的……”
不行啊,且不说楼氏多美人,韶言与之对比就是平平无奇——他还是夸的下口的,大不了睁眼说瞎话呗,他连元竹聪明伶俐这种话都夸得出。
但韶言最大的问题是,他长得太像他爹了。
面对这张脸,楼承安别说是夸了,额上的汗哗哗往下淌。怎么说……这让他想起了一些惨痛的回忆。
他对这张脸有点心理阴影。
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宝相庄严”。
……但好像还挺合适。
只是卫臹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卫臻瞪了他一眼。
*
乐师开始奏乐,舞女陆续进场。元英今日心情甚是不错,竟叫人取来古琴亲自演奏。楼承安又是一阵闭眼夸——真的是闭眼,那瀛洲神君的画像还没撤下,就摆在那里,仿佛远在辽东的韶俊策正看着他。
宗主亲自奏曲,其他乐师不敢喧宾夺主,都收起乐器。至于舞女,她们原要跳的是一只温婉大方的舞蹈,但元英随心所欲地奏曲,让她们慌了手脚。
舞跳的甚是乏味,韶言在那坐着,目光放空,心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这时忽地过来一小厮,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韶言脸色微变。
“当真?”
“小人所言绝非为虚,您若是不信,自己亲自看看就
知道了。”
“……”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元英。
没人注意到他,他又在角落里,就算是暂时离席也没什么关系。
韶言深吸一口气,悄悄退下了。